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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从肺脾论治调节肠道菌群以治疗儿童孤独症一例

  • 2020-01-12 03:57:52
  • 自闭症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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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自闭症家园网,中医治疗自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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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对于病因不明难治性的儿童孤独症,尤其是西医对其病因病机尚不明确的,中医通过准确的辨证施治,常有喜人疗效,在科学发达的今天,西医角度可以发现儿童孤独症的多种机制,将中西医有效结合,多角度多机制治疗儿童孤独症,从而开拓临床治疗孤独症的中西医结合思路。同时,对于治疗 ASD,除对症用药及训练外,对饮食调护也不容忽视,长期的饮食调护可以改变患儿肠道菌群分布情况,改善肠道微生态,调节肠-脑轴,改善患儿临床症状。每个儿童都是特殊的个体,在治疗时应根据儿童体质选择个性化的治疗及恢复方案。
关键词:儿童孤独症,孤独症,孤独症谱系,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语言训练,语言障碍,治疗儿童孤独症,中医治疗,自闭,自闭症,自闭症儿童,中医治疗自闭症


杨德爽 乔佳君 孙瑞 黄力

作者单位: 100029 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杨德爽( 硕士研究生) 、乔佳君( 硕士研究生) 、孙瑞( 硕士研究生) ]; 中日友好医院中西医结合心内科( 黄力)

作者简介: 杨德爽( 1993 - ) ,女,2017 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中西医结合治疗内科疾病。E-mail: 514702064@ qq. com

通信作者: 黄力( 1958 - ) ,博士,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 中 西 医 结 合 防 治 高 血 压、心 血 管 疾 病。 E-mail: lihstrong @163. com

【摘要】 儿童孤独症发病率逐年提高,严重影响患儿未来生活质量,给社会带来极大负担,临床多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疗效不一。本病通过对一例有明显肠道症状的儿童孤独症患儿进行中药干预,展示了从肺脾论治,调节肠道从而治疗 ASD。现报道如下,以期为临床中医药治疗 ASD 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 儿童孤独症; 中医治疗; 玉屏风散; 肺脾两虚; 肠道症状; 情志异常;黄力

【中图分类号】 R249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 3969 /j. issn. 1674-1749. 2019. 10. 013


儿童孤独症,又叫作孤独症谱系障碍( autism spectrumdisorder,ASD) ,是指一系列原因尚未明确的神经系统发育障碍,据《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 5 版( DSM-5) ,其发病时主要表现为社交、言语和非言语沟通上的困难以及刻板或重复行为,通常合并多种疾病,如狂胆小、焦虑、异食癖及胃肠道症状。通过临床观察大量孤独症患儿,发现他们除具有不同程度的生长发育障碍、行为异常外,还有肠道、情志问题、免疫力低下、容易外感等。故以治疗肺脾两虚的玉屏风散为底方治疗 ASD,应用临床收效明显,报道如下。


1 病历介绍

患儿,男,6 岁,因“确诊儿童孤独症 1 年余”来诊。家长发现患儿语言、智力等发育缓慢就诊于北京协和医院,被诊断为儿童孤独症,经语言训练,补充营养等治疗后,患儿仍有发育缓慢、情感障碍、肠道症状等问题,为求进一步治疗来中日友好医院黄力诊室求诊。目前,语言、认知、思维逻辑发育迟缓,对数学敏感,记忆力好; 行为刻板,强迫动作多,兴奋好动,注意力缺陷,脾气急躁,容易哭闹; 运动能力较强,耐力好。儿童 孤 独 症 评 定 量 表 ( childhood autism rating scale,CARS) 评分为 50 分[1]; 易流口水,挑食,对牛奶、鸡蛋过敏;免疫力低,易外感; 大便每日数次,易腹泻,矢气时肛门喷便,气味酸臭,遗便,内裤上总留有大便,便中有不消化食物; 睡觉时汗出较多。体格检查: 身体瘦弱,肢软,面色不华有白斑,舌质红,地图舌,白厚苔,脉弱,心肺腹及神经查体未发现明显异常。辨病: 五迟; 辨证: 肺脾两虚证; 治法:补益肺脾,升阳止泻; 处方: 生黄芪 12 g、炒白术 15 g、防风12 g、炒薏苡仁 20 g、枸杞子 10 g、仙灵脾 8 g、川芎 6 g、葛根10 g、红景天 8 g、远志 8 g、钩藤 6 g、炙甘草6 g、败酱草10 g,5 剂,水煎服,分早晚 2 次温服。二诊: 患儿脾气变好,较前安静许多,大便稀症状减轻,喷便次数减少,其余较前无明显改善,处方: 枸杞子改为12 g,川芎改为 8 g,葛根改为 12 g,红景天改为 10 g,钩藤改为 8 g,加金银花 6 g、女贞子 10 g、益智仁 8 g,28 剂,水煎服,分早晚 2 次温服。三诊: 药后患儿变化明显,脾气急躁、哭闹等均有很大改善,夜间汗出基本消失,体质增强。食欲增强,大便日 1 次,期间出现 1 次腹泻症状,未处理很快恢复,喷便基本消失,舌质红苔薄。患儿肠道症状稍有改善后调整方案,依旧以玉屏

风散为底方,补肺健脾、化痰祛湿,以增强脾胃功能,处方: 生黄芪 8 g、炒白术 12 g、防风 8 g、茯苓 12 g、陈皮 8 g、砂仁 6 g、大青叶 8 g、莱菔子 12 g、法半夏 5 g、炒山楂 15 g、葛根 8 g、鸡内金 12 g、生薏苡仁 20 g、川芎 6 g、红景天 6 g、藿香 

6 g,40剂,水煎服,分早晚 2 次温服。随诊: 患儿服药后,其家长诉脾气急躁、多动、注意力不足等问题明显改善,服药初期患儿喜欢重复别人讲话,后语言有很大进步,学会了三字经、唱歌等; 沟通交流能力增强,与同学互动变多; 学习能力、思维逻辑、认知及理解力增强,做一些复杂拼图、搭积木较前有耐心,在正常时间段内学会仰泳,CARS 评分 38 分。患儿轻微感冒可自愈,期间患一次流感但恢复期较服药前明显缩短,免疫力明显增强; 矢气酸臭气味明显减轻,无腹泻及遗便。食纳可,睡觉汗出症状消失,睡眠质量好转,体重较就诊前增加 3. 5 kg,肌肉较前坚实,舌质淡红苔薄,脉细。


2 作者评析

儿童孤独症的患病率因经济、医疗、群众认知水平的不断提高而逐年提高,2010 年全球 ASD 患病率为 7. 6 /1000( 1 /132)[2],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 ASD 患病率约为 1 /1000,而之前数十年的患病率仅为 0. 4 /1000 ~ 0. 5 /1000[3]。在优生优育大背景下其患病率还处在逐渐攀升的状态,这给家庭及社会带来极大负担。西医暂无治疗本病的特效药物,其认为本病为慢性病,必须根据儿童的年龄和具体需求给予个体化治疗[4],如目前诸多的 ASD 训练机构,根据异质性儿童不同优势采取多种科学方法来应对其自身缺陷。近期研究结果表明[5],ASD 患儿存在肠道菌群紊乱,其粪便中的梭状芽孢杆菌、脱硫菌属、萨特菌属和拟杆菌属明显增多,而厚壁菌门、双歧杆菌等细菌在粪便中的含量较少。ASD 患儿中,有9% ~ 70% 的儿童存在不同程度的胃肠道症状,如腹泻、便秘、腹胀、腹痛等。不少研究者认为 ASD 在患病过程中存在着肠—脑轴的互动改变,肠道微生态失调可能起到病因作用[6]。中医自古代便逐渐形成了 ASD 的病因病机治法体系。隋代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小儿杂病诸候》中的“四五岁不能语候”是最早文献记载的对孤独症相关“语迟”症状的描述,宋代《小儿卫生总微论方·卷二五气论》用“语晚”代替“语迟”,并首次分析分析其病机。逐渐不少医者观察发现,类似“语迟”的一些小儿生长缓慢、发育障碍的表现,如口软、手足软、行软等,后归纳出“五迟五软”,用来概括小儿生长发育缓慢和动作语言障碍等一系列症状,后历朝历代医家分别从先天后天以及脏腑等不同角度对儿童孤独症的病因病机进行阐释,主要为先天父母体质虚弱、孕期受惊导致患儿先天不足,和/或后天喂养失当导致患儿体弱多病,病后失调,进而影响脾胃、心肝、肾等相关脏器而发病。近来不断有学者研究本病与脾胃有关,认为其病机为脾精大亏,胃气虚弱,气血不足等[7]。课题组根 据 ASD 发 病 的 相 关 西 医 研 究 发 现 肠 道 菌群—脑轴理论,认为脾胃虚弱、卫外不固是发病重要原因。儿童机体稚嫩,脏腑未成,易受外邪干扰而发病,且大多存在肺脾两虚的本质病因。中医治疗强调辨证论证,标本同治,此患儿标即为语迟、自闭、肠道症状等,本即为肺脾两虚,兼有先天不足,根据标本缓急治则,缓则治其标,采用补益肺脾的方法,以玉屏风散为基础方,兼顾补肾,加用枸杞子、仙灵脾、红景天、女贞子、益智仁等,稍加升阳止泻之物,如葛根、钩藤等。待肺脾固护,进一步化痰祛湿,调理脾胃,如使用茯苓、陈皮、半夏、薏苡仁、白术等。根据西医关于 ASD 与肠道菌群的关系,应用中药调理脾胃以调整肠道菌群,如莱菔子、炒山楂、鸡内金等,另外每次用药均加入治疗肠道有害菌的中药,如败酱草[8]、金银花[9-10]、大青叶[11],主要用于改善肠道菌群失调。抓住根本,逐步用药,以达到补益肺脾及先天的同时,调理脾胃,从而达到改善自闭、肠道等症状。


3 专家点评

何裕民教授:

西医对儿童孤独症的病因病机尚未确定,目前应用较多的是语言行为训练,这是大多数学者认可的一种治疗方法,本病依然是亟待攻破的难题。本病中医属于五迟五软,中医有人责之先天肾气不足,五窍未开,有人责之后天不足,治疗从心肝肾等脏腑出发,临证用药,其次临床也应用针灸推拿等疗法治疗,中医药手段对于改善症状有明显优势。西医的存在加快了中医的发展,如研究发现本病和肠道微生态的关系,进而结合本病辨证为肺脾两虚证,采用玉屏风散,通过调理脾胃,达到治疗效果,充分体现了中医的优势。


朱生樑教授:中西医结合促使医疗卫生事业蓬勃发展,从长远来看,中医、西医分离独自发展的路将会越走越窄,中医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包容的,西医的各种理化指标都可以为我所用。各种蛋白组学、代谢组学、基因组学的化验,都可以反映出患者的机体状况,中医参考后,根据证候可以更好地遣方用药,本病辨证为为脾胃虚弱,卫气不固,清阳不升,根据标本缓急、标本同治、对症用药、分期论治,合理的遣方用药,从而达到缓解症状的效果。


4 启示

对于病因不明难治性的儿童孤独症,尤其是西医对其病因病机尚不明确的,中医通过准确的辨证施治,常有喜人疗效,在科学发达的今天,西医角度可以发现儿童孤独症的多种机制,将中西医有效结合,多角度多机制治疗儿童孤独症,从而开拓临床治疗孤独症的中西医结合思路。同时,对于治疗 ASD,除对症用药及训练外,对饮食调护也不容忽视,长期的饮食调护可以改变患儿肠道菌群分布情况,改善肠道微生态,调节肠-脑轴,改善患儿临床症状。每个儿童都是特殊的个体,在治疗时应根据儿童体质选择个性化的治疗及恢复方案。



参 考 文 献

[1] 孙敦科,魏华忠,于松梅,等. 《心理教育评定量表中文修订版 C-PEP》修订报告[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00,14( 4) :222-224.

[2] BAXTER A J,BRUGHA T S,ERSKINE H E,et al. The epide-miology and global burden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 Psy-chological Medicine,2015,45( 3) : 601-613.

[3] WILLIAMS,G J . Systematic review of prevalence studie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 Archives of Disease in Childhood,2005,91( 1) : 8-15.

[4] MAGLIONE M A,GANS D,DAS L,et al. Nonmedical inter-ventions for children with ASD: recommended guidelines and fur-ther research needs[J]. Pediatrics,2012,130( S2) : S169.

[5] ROSENFELD C S. Microbiome disturbances and autism spectrumdisorders[J]. Drug Metabolism & Disposition,2015,43 ( 10 ) :1557-1571.

[6] MCELHANON B O,MCCRACKEN C,KARPEN S,et al. Gas-trointestinal symptoms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 meta-analy-sis[J]. Pediatrics,2014,133( 5) : 872.

[7] 叶兵,张海华,汤琛,等. 从临床症状学浅析自闭症儿童的中医病因病机[J].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2017,26( 18) : 9-11.

[8] 陈淑玲,韩亮. 败酱草的现代研究进展[J]. 广东药科大学学报,2017,33( 6) : 816-821.

[9] 杨春佳,苏德望,王跃生,等. 金银花水提物对肠道微生态失调大鼠的调整作用[J]. 中国微生态学杂志,2012,24 ( 2) :132-133,138.

[10] 王洋,孟胜男,张鑫,等.中药治疗肠道菌群失调研究进展[J]. 环球中医药,2015,8( 5) : 620-623.

[11] 刘士林,王小英. 大青叶药理分析与临床应用[J]. 中国药物经济学,2012,7( 6) : 181-182.


点评专家简介

何裕民教授

上海中医药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中华医学会心身医学分会主任委员。主持重点科研项目 10 多项; 曾承担国家科技部“十一五”重点支撑项目亚健康课题组第一负责人。现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中医文化核心价值体系及其现代转型研究》; 主编国家级规划大学教材多部,包括任国家级普通高校“十五”规划教材《中医基础分化教材( 11 本) 》系列总主编。主编《现代中医肿瘤学》、主编国家卫生部高等中医院校研究生“十一五”规划教材《中医临床心理研究》、主编国家级本科生规划教材《中医学导论》等; 出版专著、教材、科普著作 30 余部; 发表科研论文 220篇,科普作品 多篇; 并兼任多份专业杂志副主编或常务编委。


朱生樑教授

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

现任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消化内科主任,岳阳医院中西医结合研究所消化病研究室主任。中华中医药学会脾胃病分会委员,上海中医药学会脾胃病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中西医结合消化病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中医药学会内科分会委员,上海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内科学位评定委员会委员,上海市中医高级职称评定委员,上海中医药大学脾胃病研究所副所长。上海市中医特色专科、上海市中医临床优势专科、国家中管局重点专病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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