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对自闭症幼儿社会能力影响的初步研究

I李艳玮李旺旺周璇

【摘要】：面部表情的识别作为情绪理解能力的重要方面和基本前提，对个体理解情绪、进行人际交往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自闭症幼儿在面部表情识别上存在缺陷，进而出现情绪理解困难和社会能力水平低下等表现。因此，本研究对三名自闭症幼儿实施了基于面部表情编码系统解析的、为期3个月的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初步研究结果发现，在干预结束后，自闭症幼儿的社会能力有所提高，交往表现也在不断起伏中呈现一定的改善趋势。研究表明，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可能是促进自闭症幼儿社会能力提升的潜在有效方式。

【关键词】:自闭症幼儿；面部表情识别；干预；社会能力

前言

自闭症是一种神经系统发育障碍，以社会沟通和交往的持续性缺陷、局限重复性的行为，以及狭隘的兴趣和活动为典型症状。*自闭症的患病率较高，据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等机构在2017年联合发表的数据显示，我国0-6岁儿童自闭症患病率稳定在3.51%。1勾加之自闭症患者本身生活、教育、医疗等需要花费大量的资源，给国家、社会和家庭都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与心理压力，因此，应及时地采取早期康复治疗措施，帮助患病幼儿改善自闭症症状，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一、问题提出

社会能力是个体在特定的社会情境中采用恰当的方法来实现某种预期目标的能力，具有一定的适应性叫主要包括社会技能和适应性行为两大方面向。社会技能是个体每天与他人互动的一系列的能力，是由个体潜意识掌握的包括眼神交流、姿势、手势和语言水平等要素整合而成的所有行为；同适应性行为则是指个体满足其所处文化群体所期望的个人独立和社会责任标准的有效性和程度。问研究发现,由于自闭症儿童存在社交沟通障碍、重复刻板行为和狭隘的兴趣、活动等表现，致使其出现不同程度的社会能力缺陷。⑶也有研究者认为，由于自闭症儿童不知道执行一系列行为程序的关键步骤，因此无法习得必要的社会能力来表现出适应性或社会技能，圆在日常生活中几乎不与他人合作、分享和互动図㈣，这对其个人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亟须得到改善。

面部表情识别是最基本的社会线索加工过程，是指通过他人的面部表情，调动自身经验对其进行具体判断的过程叫冋，它是社会能力的重要基础。研究发现，自闭症儿童的面部表情识别能力受损，导致其对他人的情绪理解能力低下，进而出现在社会交往中受挫，无法习得社会技能和获得社会适应。冋啊目前，国内外许多研究者从面部表情识别干预的角度入手，通过不同形式的训练探讨了面部表情识别在提高自闭症患者社会能力水平上的迁移效应，发现面部表情干预后自闭症儿童的社交技能有了显著的改善。（，31[14）1[15][161但是，以往的研究设计多关注在学龄阶段或接近学龄阶段的自闭症儿童，极少关注更低年龄段的自闭症幼儿。基于此，研究拟通过训练自闭症幼儿的面部表情识别技能，验证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对在提高更低年龄段自闭症幼儿社会技能水平和社会适应行为的迁移效应。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在南京某特殊教育培训中心选择三名年龄为3-4岁、有简单的语言表达能力和一定注意力的自闭症幼儿作为研究对象（分别编码为SOI、S02、S03）。

（二）研究材料及工具

1.干预方案

干预课程共36课时，每课时约20分钟，共包含23个情绪靶词。研究者按照词汇的感情色彩和理解的难易程度将其分成五个单元、共十个小节。每小节按照“认识情绪词-理解情绪词-在模拟情境中应用情绪”这三个阶段安排3个课时，学习2-3个含义相似的情绪词，并在全部课程结束之后进行单元复习和总复习。

2.评测工具

社会适应行为的评估采用的是适应行为评定量表幼儿版第二版（AdaptiveBehaviorAssessmentSystem,ABAS-□）,适用于。岁至6岁幼儿;[17]社会技能的评估采用李燕[，8]等本土化的儿童社会技能评定量表（SocialSkillsRatingSystem,SSRS）,适用于3-6岁幼儿。日常观察记录表采用《自闭症儿童早期干预项目评估和实现的观察系统》（ObservationSystemtoAssistintheAssessmentandImplementationofEarlyInterventionProgramsforAutisticChildren）中对交往行为的定义，即“幼儿与干预者出现眼神接触、眼神交流、表达感情、与玩偶或干预者拥抱、主动微笑，以及说谢谢、你好等礼貌用语的行为”,叫计算方式为“每次课堂中幼儿主动发起的谈话次数/课堂时长（单位：秒）X1000",同时将每个被试前三个课程的均值作为初始指数，后三次课程的均值作为结束指数，再进行比较。

3.研究流程

在家长同意幼儿参与课题并签署知情同意书之后，对三名幼儿进行前测（包括社会适应行为、社会技能和基本信息的获取）；接下来实施干预课程，并记录幼儿的0常行为表现作为形成性评估，干预过程中依据Ekman等（2002）的面部表情编码系统（FacialActionCodingSystem,FACS）、采用幼儿可理解的语言去讲解各情绪面孔中面部肌肉运动单元的明显特征网，从而引导幼儿进行观察和模仿;干预结束后，再次对幼儿进行社会适应行为、社会技能的后测。

（三）数据处理

釆用Excel进行数据管理和相关计算。在结果的解释中，ABAS-口是一个标准化的常模参考工具，故在最终解释时看幼儿的鉴定类别是否发生实质性变化来评定改善效果；因SSRS没有常模，且被试量较少无法进行统计分析，通过计算改善百分比（PercentImprovement）（PI=（后测-前测）/前测x100%）,并根据Lenz的判断标准“PIN50%表明获得明显改善，25%WPIV50%表明获得轻微改善，PIV25%为没有改善”对干预效果进行判定。[21]

三、研究结果

（一）适应性行为在干预前后的变化

三名幼儿的ABAS-II各维度得分及鉴定类别的前后测结果见如下表1。据表1,三名幼儿在大多数领域内的鉴定类别得到了提升，只有部分幼儿的部分领域维持在原始鉴定类别水平。S02和S03的干预效果更明显，各个领域从临界水平提到了中等或中下水平，S01的干预效果一般，仅有概念技能和实用技能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表1自闭症幼儿适应行为的量表分数等级

进一步将三名幼儿ABAS-口各维度得分百分等级的前后测均值绘制在如下图1。根据Lenz等（2020）的计算方法，三名幼儿各个领域百分等级的均值在后测评估中均有较大幅度的提升，提升比例均超过100%,表明幼儿在接受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后社会适应性行为得到了较大改善。

图1三名幼儿在各领域百分等级的前后测均值

（二）社会技能在干预前后的变化

三名自闭症幼儿SSRS的总分及维度得分、以及前后测得分的均值计算如表2。据表2,SSRS的总分和各分量表得分均有较明显提升。其中，合作维度的PI值为50.9%,表明干预后自闭症幼儿合作能力的改善效果显著；主张维度、责任维度和自我控制维度的PI值分别为38.8%、32%和26.8%,表明干预后自闭症幼儿者三方面的能力得到轻微改善。量表总分的PI值为36%,表明面部表情识别干预能够轻微改善自闭症幼儿的社会技能水平。

表2三名自闭症幼儿SSRS量表的得分及均值的前后测比较

（三）基于日常观察的交往行为指数结果

根据各个情绪词的情绪色彩和干预课程的内容形式将课程划分为积极情绪课程、消极情绪课程和情境模拟课程，剔除复习课程和干预过程中被试状态不佳的课时，最后S01保留31课时，S02保留32课时，S03因中途离开当前城市未完成全部课程仅保留21课时。由表3可知，三名被试在积极、消极和情境课中交往指数均值的PI值分别为81.7%、126.1%和63.0%,均出现明显改善。三名被试各自在三种课程中交往指数的PI值在34.7%~230.1%之间，均出现轻微和明显的改善。

表3三名自闭症幼儿交往行为指数的过程性评价结果

四、研究结论与分析

（一）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可能是提高自闭症幼儿社会能力的潜在有效方式

前、后测对比的结果表明，三位幼儿的适应性行为、社会技能评定均有不同程度的提升，说明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可能是自闭症幼儿社会能力提升的潜在有效方式。相关成果也与国内外研究学者的结果相互呼应。例如，Hopkins（2011）在评估“会说话的面孔”有效性的研究中发现，自闭症幼儿的社会技能得到了改善，在主张性和自我控制分量表的进步最为突岀。回王凤梅（2015）在自闭症儿童情绪理解能力干预的个案研究中也发现，基于情绪理解能力干预的研究方案可以提升自闭症儿童的社会技能。网Stichter（2010）在社会能力干预的研究中评估了自闭症儿童干预前后的社交能力变化，也发现干预后所有子量表得分都表现出明显的改善。啤以上结果均表明，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可能是促进自闭症幼儿社会能力提高的潜在有效方式，基于面部表情识别的干预在研究中心出现了迁移效应，促使自闭症幼儿的社会能力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二）面部表情识别干预可改善自闭症幼儿的交往行为

形成性评测的结果显示，交往行为在三种不同情绪课程中的频率指数均呈现上升趋势。在干预过程中，幼儿对模拟情境课堂有较为浓厚感兴趣，课堂注意力也比较集中，因此可以更加配合教师的提问，与教师主动谈话的频率也有所增加。另外，研究者发现，在基于FACS讲解的面部表情肌肉课堂上，教师通过频繁提醒幼儿关注老师的嘴巴和眼睛，可促使幼儿养成与教师之间形成对视的习惯，眼神接触的时长和次数都会增加。在干预时，教师还以手偶或故事角色扮演来巩固表情教学，互动行为和交往行为逐渐增多，社会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得到提高。

五、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发现，干预方案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闭症幼儿的社会能力。但是，研究过程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第一，研究的被试数量相对较少。这一不足导致研究在实验设计环节无法设置出对照组或参照组，研究结果的内外效度要进一步验证。第二,在被试的选择上也存有一定的局限。

针对以上的不足，未来研究中应注意：首先，尽可能增加研究对象的数量，设置干预组和对照组或开展基于“A-B-A”范式下严格的量化实验研究，以提高研究的内在和外在效度；其次，结合研究对象的个体差异性特点，选取具有不同病情严重程度和不同性别的自闭症幼儿患者，开展个性化的干预训练和教学材料；另外，研究者认为之后的干预可以模拟出与不同面部表情有关的真实生活情境，将“认识表情”的教学环节置于其中，还可以将模拟情境的环境变成现实环境，在真实的生活中体会面部表情的含义。最后，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重视家长在干预中的作用，让更多的被试家长或监护人成为实施者，进一步加深干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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