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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做运动的时候,他会打人。”
“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打人。”
“他不想做的时候,他就会掐人。”
……
大家说了很多关于乐乐打人、掐人、吐口水这样的行为。
“这些行为,大致可以判断出是逃避的行为功能。那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我们的任务的难度,是不是太难了,孩子无法完成,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造成了他的逃避,那我们需要调整任务的难度。如果任务的难度没有问题,他出现这样的行为,我们一定要坚持这个任务,不能让他逃避成功,同时我们需要想的是,如何让他知道这个行为不好。如果仅靠语言来描述,‘你这样的行为不好,是不对的。’他不一定能理解,如果他能理解并且会在意的话,他一定会调整,所以我们要用他实际的体验让他知道这个行为不好,那就是惩罚。惩罚不是目的,所以惩罚的内容很重要,以乐乐的能力来说,他需要更多的运动量,可以将蹲起作为对他的惩罚。”
但是乐乐“动手”“动口”的行为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防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是先被他打了。
“你打了我了,我要惩罚你,来做蹲起,10个。”
第一次的时候,他可以按照要求做。
他不打我了,开始吐口水。
“你吐口水,特别不好,我要惩罚你,来做蹲起,10个。”
做到第6个的时候,他又吐口水了,于是我加了10个。
他开始频繁地吐口水,他吐一次,我加一次。还好乐乐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孩子,他没手口并用对待我。大概连续做了30个之后,他不吐了。
他开始掐我了,说是掐,我觉得很舒服,他不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掐,而更像是抓,他不会用指甲贴近我的手,就是用手指末端。他掐我之后,我本能地握住了他的手,捏一捏,他的脸上呈现了享受被捏的表情。“他掐人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在寻找手部刺激,我们可以多给他捏一捏。”
一个小时的相处,我被打了一次,吐在脸上一次,吐在身上三次,被抓了一次。
乐乐能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但又不完全是舌头运动的不够的问题。
“我吃。”
“吃。”
“我吃。”
“吃。”他一边伸手拿薯片一边说。
“我,吃。”我把两个字的速度放慢。
“我……吃……”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薯片。”
“吃。”
“薯片。”
“吃。”
“u”
“u”
“薯。”
他的发音不清楚,但能听出来,不是“吃”的音。
“片。”
同样的,也不是“吃”的音。
两个字连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他的气息不足,想到他喜欢吐口水,他吐口水,口水出来的不是特别多,反而是噗噗的感觉,于是我拿起身边的小蘑菇,和他一起吹,他很喜欢这个游戏,吹得很用力。
做视觉关注,蓝色和红色的小蘑菇。
“蓝色。”
他不出声音。
“蓝。”
“蓝。”他说得很清楚,这个发音更加确定他不是舌头运动不灵活的问题了。
可惜,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还不足以了解这个可爱的小朋友。但我喜欢他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们的样子,我喜欢他从不会搂着我的脖子到紧紧搂着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的样子。
每个孩子的成长都不能复制其他人的模式,需要探索的是适合乐乐的成长支持系统。
2.
大概有一个月没见冬冬了,这次的变化让我有些惊喜。
之前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冬冬,他忘了我说的“夸夸自己”,他忘了我说的“拥抱一下”,而这次,他不仅记得这些,还记得我问:“你知道吗?”“我不知道。”尤其在摆积木的时候,他的注意力特别集中。这让我们的互动已经从“看我摆积木”“跟着我摆积木”到“听指令摆积木”。
他的“听”的能力有了很大的进步。
记得最初看到冬冬的时候,我说的每句话他都会重复,也庆幸那时候的自己没有坚持“你不要说”的行为,现在他重复指令的话越来越少了,偶尔也会冒一句,但几乎不影响他和别人的交流了。不仅如此,当我给他放歌的时候,我问:“你还听吗?”“我不听了。”我很惊讶,他竟然这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妈妈说最近他会拒绝了,之前他不会拒绝。“你们有没有刻意练过?”妈妈说没有,只是平时和他说的多了,他是不是就理解了,这让我更加惊叹于他的进步,也更进一步地感知到“听的能力”对于自闭症儿童语言发展的重要性。
接下来的挑战是“你”和“我”。这几乎是大多数自闭症儿童都会面临的问题,冬冬现在理解我说的“轮到你了”,虽然他还不能说出“轮到我了”,但是他的行为已经慢慢地接受我把“冬冬”改成了“你”。
使用这个方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它有助于自闭症儿童的理解。说到这里,要感谢之前遇到的一个小朋友,我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练习说再见。
“小咪再见!”
“小咪再见!”我希望她说出“马老师再见!”但每次她都是重复我的话。
我让家长提示过,不管用。
我把她留在最后反复练,效果也不好。
后来用了动作提示的方法,她能说出来了。
现在把这个方法用在“你”“我”的区分练习中,期待冬冬给我更多的思考与感悟。
看到冬冬的进步,我特别欣慰,是那种“无需我再做什么,孩子都会有进步”的欣慰,说明家长在努力,家长在进步。只有家长有意识把周围的环境和资源运用起来,孩子就处在无时无刻不被训练的状态,他怎么会不进步?
如果此时放手,我也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