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进医生：孤独症的疫苗之争

文 | 静进医生

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孤独症发病率的报道不断攀升，由此也引发了很多争议，涉及范围包括流行病方法、发病率是否真在上升、遗传、环境因素、疫苗、神经多样性、诊断标准、疾病定性、与智力残疾的吻合程度等等不一而足，至今仍是学界争论不休的话题，甚至有观点认为不应将孤独症视为是一种神经精神残疾，并引发了更多的社会与政治领域的辩论，相信这些争议仍会持续下去。

MMR疫苗之争

1998年著名医学刊物《柳叶刀》上发表过一篇Andrew Wakefield杜撰数据的关于MMR疫苗（麻疹、腮腺炎和风疹）引发孤独症发病的论文，其轰动性伪证效应迅速扩及世界各国，致使许多父母在孩子出生后拒绝接种疫苗，使得成千上万的儿童处于感染疾患的危险境地，有些接种过疫苗孩子的父母或是孤独症儿童家长则不断向司法提出医疗赔偿诉讼。

为此，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美国国家科学院以及英国国家卫生服务中心等机构后续做了实证研究，都陆续得出MMR疫苗与孤独症发病之间没有关系的结论。因此2010年《柳叶刀》杂志撤回了那篇造假论文，该论文也被称为是“近100年来最具破坏性的医学研究骗局”。

2009年2月12日，在美国召集的一次法院特别听证会，审查了国家疫苗伤害赔偿计划，最终裁定：孤独症儿童的父母无权就某些疫苗引起孩子孤独症的说法而获得赔偿。

硫柳汞

硫柳汞是一种抗真菌防腐剂，早先在一些复合剂疫苗中少量使用，以防止疫苗污染。该制剂含有乙基汞，与神经毒性物质甲基汞有一定关联，但毒性显著低于甲基汞。尽管过去几十年一直在疫苗中得到安全使用，但公众的担忧和反对呼声以及相关运动还是促使美国CDC和美国儿科学会要求疫苗制造商根据预防原则从疫苗中去除了硫柳汞。

目前，除某些流感疫苗制剂外，所有欧美常用的疫苗都不含硫柳汞。根据1997年FDA现代化法案对硫柳汞在儿童疫苗中的用途进行了全面审查，结果发现除局部过敏反应外，压根没发现硫柳汞作为疫苗防腐剂会造成其它伤害的证据。尽管如此，2000年始，美国的许多父母从联邦基金会寻求法律支持或医疗保险赔偿，认为硫柳汞会导致孩子患孤独症。

我也认为，硫柳汞导致孤独症的观点很难成立，因为自从儿童疫苗中去除了硫柳汞以来，孤独症的发病率仍然在飙升。的确，自那以后也没有公认的科学研究证明，暴露于硫柳汞可导致孤独症。

疫苗超载

这方面观点认为，一次接种过多的疫苗可能会使儿童免疫系统不堪负荷或功能减弱，导致不良反应，包括孤独症。

起端是，美国医生乔恩·波林的女儿汉娜·波林（Hannah Poling）于出生后第二年2000年的某一天接受了五种疫苗注射（包括MMR），结果孩子出现了退行性脑病（可能还合并其它病症），因此2002年10月25日向美国国家疫苗伤害赔偿计划提起诉讼和申请赔偿。据说，波林的起诉最终获胜，全家获得了150万美元赔偿，其女儿汉娜一生则可能会陆续获得2000万美元的赔偿。

自该案件之后，疫苗超载观点变得很流行，确有若干病例研究报道与此很相似，这导致部分公众相信疫苗超负荷会导致孤独症。

然而，后续诸多研究表明，疫苗不会击垮人的免疫系统。事实是，保守估计，人的免疫系统可同时对数千种病毒做出免疫反应，而疫苗只占儿童在日常生活自然接触的病毒或病原体的极小一部分。相当多的科学研究支持以下观点：儿童接种疫苗，甚至同时多次接种疫苗，不会削弱免疫系统或损害整体免疫力；可以说，孤独症并不是免疫介导的疾病。

铝

目前虽已排除了疫苗所含汞化合物导致孤独症，但一些抗疫苗积极分子又提出铝盐是导致孤独症发病的原因。

其依据是，含铝药制剂会引起阿尔茨海默症。但没有证据表明铝盐与孤独症发病有联系，倒是反疫苗接种活动家通常引用许多相关论文为据，声称它们之间存在着关联。然而，追溯其引用的文献，多为发表在盈利性开放期刊网站上，这些论文大都缺乏同行评议，只要交了版面费就可发表。主流学术刊物《无机物化学杂志》倒是主动撤回过一篇相关的报道。

名人效应

在美国，有些政界和演艺界名人也表达了孤独症与疫苗接种有关的观点，这些名人有：詹妮·麦卡锡（Jenny McCarthy）、克里斯汀·卡瓦拉里（Kristin Cavallari）、托尼·布拉克斯顿（Toni Braxton）、吉姆·卡里（Jim Carrey）和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F. Kennedy，Jr.）等，甚至还包括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

如2015年9月在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举办的总统辩论中，特朗普声称他认识的一名2岁儿童因接种联合疫苗出现了发烧，并发展为孤独症。

美国女演员珍妮·麦卡锡（Jenny McCarthy）是该话题上最率直的名人之一，她一直称自己的儿子艾文（Evan）患有孤独症，是接种疫苗所致，并发起反对儿童接种疫苗的运动。珍妮·麦卡锡还为此写了一本书畅销书《母亲勇士》（Mother Warriors）影响颇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