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9日,邻居超妈乐呵呵提着一袋捞面,爬上7楼后,砰砰砰地敲开了子博家,锈迹斑斑的铁门。
在天津,吃捞面是庆祝喜事临门的意思,“可不是喜事吗?”
谁都没想到,失踪了三个多月的子博竟奇迹般地找回来了。
超妈也有一个心智障碍孩子,在子博妈妈找儿子的这三个月中,作为邻居兼好友,她也没少跟着跑。
好在如今,子博回来了!
只是这3个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靠什么在偌大的北京城生存了下来?一直像一个若隐若现的谜底。
结合子博的自述,和实地采访,大米和小米的编辑部分还原了子博这三个月的生存故事。
骑着共享单车去北京
子博能立马清晰地说出来,他出门那天是8月4日。
他骗妈妈说要去家门口的长虹公园玩。
妈妈同意了,当时正值暑假,他也经常独自出门玩耍的,于是妈妈,只是像往常一样,反复嘱咐他必须早点回来。
带上门后,子博从7楼飞快往楼下跑,他形容自己的脚步声噔噔噔的。
他曾经计划过很多次离开妈妈,离开这个一直困着自己的不足50平的老房子。
他不知道这个老房子,是爸爸妈妈结婚时5万元买来的婚房,如今是爸爸去世后,他们母子唯一安身的地方。
他只知道自己最喜欢的电视剧叫《闲人马大姐》,他说自己要像马大姐学习,去北京,去帮助别人。
那没有钱怎么去北京呢?
在离家只有几百米,摆放着一排排共享单车的街道旁,子博把妈妈的手机号码拉黑,然后拿着手机挨个找路人帮助,“您好,可以帮我扫个码吗,我没带手机。”
子博已经记不清他找了多少人,只知道最后有一个阿姨帮他扫码开了锁。
然后,就在那个下午,子博骑着他口中的名牌——“哈啰单车”,根据路边的指示牌,一路朝他的北京蹬去。
他说自己克服了巨大的困难,骑了一天才到。
而根据地图显示,从距离他家最近的天津站到,到他最后去的北京南站,一般骑行时间是十个小时零三十多分钟。
“他不讨人嫌!”
子博到北京的第一天,就把手机和包弄丢了,他说他明明把它们好好放在共享单车的篮子里的,去玩了一会,回来就不见了。
不仅是被拉黑的妈妈,任何想要找他的人,都不能联系到他了。
之后,子博开始随心所欲地在北京三环内晃荡。
根据之前几次短暂离家的经验,子博知道了肯德基、麦当劳、汉堡王、德克士这样的地方是不会赶人的。
饿了的时候,他就进去找吃的。
在王府井一带的几家家麦当劳店里,大米和小米编辑前去询问时,几位店员看到照片后,都肯定子博来过。
让许多店员映像深刻的是,行为有些异常,激动了就喜欢嚷嚷的男孩,手、脸,相比其他流浪人士来说,要干净得多,一位姓刘的店员说,她看到过子博在餐厅洗手间洗脸洗手。
“就感觉他不讨人嫌,所以我们也没赶过他。”
子博说,虽然在流浪,他每天还要保持刷牙的习惯。至于牙刷哪里来的,他说不上来了。
妈妈也反映,子博回家后,口袋里确实还装着一支牙刷。
在北京,他叫桓建国
在这3个多月的时间里,子博跑遍了朝阳北京三环以内的各个区。
他原本待得比较久的地方在望京,结果看到了妈妈贴的寻人启示,子博立即就跑了。
他在北京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叫桓建国,A4纸不仅有乞讨信息,还有他自己设计的商标和许多爱国主义歌词。
不仅如此,在这3个多月的流浪中,子博还跟一些流浪人士学了一些乞讨招数,他看到跪在一张写着“请给我10元钱吃饭”的纸板前的奶奶跟前,一直有人在丢钱。
于是,子博不知道去哪找来了厚厚一摞A4纸,分别写满了求助100元、50元、20元、10元、1元。
有叔叔教他,要钱的时候得去人多的地方。
在寒冷未侵入北京之前,子博有很多时候都睡在地下过道里,但是天气越来越冷,子博开始寻找能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位于北京东城区灯市口大街的便利蜂便是子博尤其爱去的,天冷了后,他就在这里吃饭、睡觉。
便利蜂是24小时营业的店,收银由顾客自主扫码。
接受大米和小米编辑采访的便利蜂店员说,她能看出来子博有些异常,但因为子博的高个子、长头发,就认为子博可能是二十好几的流浪人员,而北京一带的流浪汉她见过很多。
虽然子博没有手机,但便利蜂店员说,“该给他倒水还是倒水,他在楼上休息也从来没赶过他。”
老大爷送来毛衣外套
而对于读者关心的厚衣服从而何来?
大米和小米编辑问他,子博一脸骄傲地来了一段情景再现——
顶着一头板栗样长发的子博,穿着短袖在街上晃来晃去,一位老爷爷从酒店里走出来,把他叫进去,问:冷不冷?
子博大声说:冷。
听到后老爷爷给了他一件毛衣跟外套。
子博开心极了,他说穿上衣服后,自己“哗”一下就跑了。
找到3月未见的子博后,妈妈一直神经紧绷,这两天晚上,她都时刻看着儿子。只是子博还念着要去北京学习社会主义,妈妈是国民党反动派要远离。
今天下午,当大米和小米编辑跟便利蜂聊起此事时,便利蜂的负责人当即表示愿意和大米和小米一起,做点事情。
比如,至少让子博的照片传阅到北京的500多家门店员工的手上,如果他再来,他们会第一时间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