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潇雨
“宝贝宝贝上课啦,上课啦……”唱着上课歌,带着笑容,90后自闭症研究员李莉开始了一天的课程。在日本神户大学研读了4年心理学自闭症专业、拿到硕士学位后,就来到了安安特殊儿童康复中心,现在已经工作将近两年了。
提到为什么会去日本学习这个相对冷门的专业,李莉说,因为自己在本科的毕业论文中,做了关于中国和日本家庭虐待儿童的对比分析,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这种有障碍的孩子更容易成为被虐待的对象,也对自闭症有了个初步的认识,便选择了这个研究方向。
成为一名合格的研究人员,首先要成为熟知一线自闭症教育的康复师,但这并不容易,虽然在日本学习了很多相关的专业知识,也做过课程实践和志愿者,但是当李莉来到安安,真正开始从事自闭症教育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不少难题。“这些有自闭症的孩子都非常敏感,首先要跟他们建立信任关系,如果他们不相信你,那你的任何治疗方法都是没有办法产生作用的。”李莉说。
而在实践操作上,这种细微之处的难点更多。“我曾经同时带过两个孩子,他们的程度差不多,按道理来说我讲的东西应该都可以了解。但是在上课的时候我却发现,把给第一个孩子上课的方法用在第二个孩子身上,他却完全接受不了。开始我也会非常纳闷,觉得是不是方法有问题?而在长期接触这些孩子以后我发现,其实并不是方法没用,而是每个孩子需要的介入细微度和速度不同。”可能当时对第一个孩子有用的方法放在第二个孩子身上就太快了,再柔和一点、再缓一点,甚至再多一个步骤,这个方法就能产生非常好的效果,反之,跳了一步也许整个方法都会被作废,这个孩子以后可能都会完全拒绝看这张图片、使用这个方法。
李莉开玩笑说:“每个孩子身上的问题都不一样,就像玩游戏打怪升级一样,只有针对每一个孩子的情况,找对方法,才能真正走进自闭症孩子的世界,再带他们走出来。”
而从学习这个专业到工作至今,这些“星星孩子”也让她改变了很多。“跟这些孩子相处非常简单,也许一点点的小事就会让他们非常开心,而这种简单的开心带动力却非常强。”李莉说,她在日本的时候,曾经长时间带过一个自闭症孩子小海,这个孩子语言有些问题,对人的面部识别也很困难。长时间的课程中虽然能看到他的变化,却并不明显。“然而,在有一次上课的时候,小海却像突然熟悉了我、敞开了内心一样,我们一起玩起了纸飞机”。一个大出二十岁的中国姑娘和一个不爱说话、不爱看人的日本小男孩,仿佛突然达成了某种默契、某种共识,玩得非常开心,那种感动和快乐是难以言表的。
“在给这些孩子做康复的过程中,我会不断感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有意义的,也收获了越来越多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这也让我原本有些消极的性格越来越阳光开朗,有时候觉得,与其说是我在给他们做康复治疗,不如说是他们治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