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治疗的虚幻希望——地下干细胞移植

自闭症孩子的家长们正在为干细胞治疗花费成千上万美金，然而这些干细胞时常来自于医疗残余。尽管这样的治疗中潜藏了种种危险，监管部门对此现象也没有采取及时的措施。

01

故事背景

2017年7月，Jodi Kaufman Perskin在一个为特殊儿童家长提供干细胞治疗信息的脸书（Facebook）小组上看到了一条引人注目的推文。她很早以前加入了这个小组，为她的自闭症儿子Jason寻求帮助。

在这条推文里，儿童医生Thom Lobe写了他的自我介绍，并且附上了一条网站链接。这个网站是医生的“再生医药”诊所，诊所在比弗利山，纽约，和芝加哥都有分店。

Lobe的个人照片透露出他是一个60岁左右，有些秃顶的男人，留着白色的山羊胡子，却有格外年轻的面孔。他的诊所致力于提供保健和抗衰老的治疗，但同时也为自闭症孩子提供干细胞治疗。“我很乐意为你们提供我的服务和知识，并且为你解答任何问题”，Lobe在网站上写道。

Jason生活在新泽西，而Lobe的主要工作地点在芝加哥，但对Jason来说，他曾经为了得到干细胞治疗去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在2015年，Jason和爸爸飞到了一个在巴拿马的诊所，在这之后，他们又去了墨西哥。这两次干细胞治疗分别花了他们一万五千美金。在墨西哥，医生将Jason麻醉了，为的是从Jason的大腿骨抽取干细胞，注射到他的脊椎里。在那一次治疗之后，Jason的妈妈Perskin说孩子的语言能力有了明显的进步，但是她不喜欢这一种需要麻醉的治疗方式。

相比之下，Perkskin认为Lobe的方法对孩子来说更安全一些。Lobe将干细胞从鼻孔向上喷射，或者将它们注射到血管里。同时，Lobe看起来要比那些通常实施这种疗法的整脊医生更可信。她说：“他是一个手术医生，由他来治疗让我更放心。”。

在Lobe发出那条Fabebook信息的一个月以后，Perskin和她的丈夫带着Jason来到了他的诊所。“Jason在芝加哥的干细胞治疗进行的很成功”，2017年8月的时候她在干细胞治疗小组里面发出了这样的消息。“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副作用”。Lobe建议Perskin每年带Jason去他那里治疗四次，每一次治疗将花费八千五百美金。Perskin说他不想让Jason的身体承受过度的治疗，于是决定每年带他去治疗两次。

像Perskins一样，很多自闭症孩子的父母转向了社交媒体来获取干细胞治疗的信息，这个现象近几年在美国和其他国家都有增长的趋势。然而，这些“论坛”有一个避而不谈的事实：只有很小一部分的干细胞治疗——那些以生产血液细胞为目的的治疗——才是已经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认证的安全且有效的治疗方法。

来自明尼苏达大学的生物伦理学家Leigh Turner这么说，“是人们经历的痛苦推动了这个市场的发展”。Turner表示，数据资料显示在2017年5月，美国至少有432家公司的716个干细胞诊所通过网络向消费者直接推广这些治疗。Turner说，虽然其中只有13家公司提出了有关自闭症的治疗，但是人们对自闭症领域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很大原因来自于Duke大学正在高调进行的一个临床试验。

一个叫做“干细胞治疗自闭症2.0”的Facebook小组自2008年建立以来，已经吸引了3600名成员。这个组织的创始人Susan成立了一个有15名美国医生的秘密小组，他们可以为像她儿子一样的自闭症孩子提供干细胞注射。她说：“家长们的共识是，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结果会更可怕”。Susan认为她所做的努力就像是电影“达拉斯买家俱乐部”所讲述的那样，那是一个为艾滋病患者成立的地下组织，在1980年代为患者走私未经允许的药品。

尽管干细胞治疗法已经开始流行，FDA对此并没有采取及时的行动。机构在2017年11月的时候警告了消费者，认为这项治疗可能是“违法而且有潜在危害的”，并且宣布在2020年将会加大监管力度的计划。然而在那之前，它的基础策略依旧停留在“提高警惕”。在过去的几年里，FDA向4家公司发出了正式的警告信，同时促使了20多家公司参与机构的监管。一些州的监管机构已经发现了这一项规则的滞后。十月的时候，加州的一个医生由于对消费者许下“扭转自闭症症状”的承诺而被联邦商务委员会以虚假健康承诺的罪名罚款了五十二万五千美元。

同时，像Lobe一样的其他很多医生还在持续向市场销售治疗自闭症的干细胞疗法。Turner说：“这些市场由于疏于监管而存在，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02

从希望到狂热

一个医生的观察开启了科学领域对于自闭症干细胞疗法的兴趣。

在80年代后期，一位专注于血癌的儿科医生Joanne Kurtzberg，和一位研究脐带血干细胞的医生。直到50年代，医生一直依靠骨髓移植来治疗血癌，骨髓当中包含的是有生产血液细胞功能的成熟干细胞。但是Broxmeyer的团队发现，脐带血干细胞比成熟干细胞更有效。最有价值的是，它不要求捐献者和受益人达到完全的匹配。

Kurtzberg发掘了脐带血对有色人种的作用，因为他们经常缺少合适的骨髓匹配。所以在1998年，她在杜克大学创立了Carolinas脐带血储库，并且在2005年协助建立了类似血液储库的国家系统。在美国，每年大约有二十万名母亲把她们孩子的脐带血捐献给这些公立的储库或者实验室；一些家庭在世界范围内的各个私人储库花钱存储大约七百万个单位的脐带血，尽管这些血液样本最终几乎不会被使用。2011年，FDA开始要求售卖脐带血治疗的公司提交能够证明其治疗安全性和有效性的数据。

在90年代末，Kurtzberg在接受脐带血移植的孩子身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伴随着自闭症特征，同时也有新陈代谢问题的孩子，在接受移植之后不仅延长了生命，而且似乎也减轻了大脑退化，大脑功能也有了进步。Kurtzberg由此得出结论，认为脐带血中的干细胞有可能被输入到了大脑里，并且修复了损伤的组织。她还说，在一些自闭症患者中发现了脐带血中的其他细胞也有可能向血脑屏障发送化学信号，从而减轻炎症。

为了证明炎症假说，Kurtzberg开始和杜克大学的一个自闭症科学家Geraldine Dawson合作。在2014年，他们开展了一个由Marcus基金会资助，耗资四千万美金的临床研究。基金会的负责人Bernie Marcus自称为自闭症“干细胞治疗的真正倡导者”。有传闻称，他曾经对巴拿马干细胞诊所那位饱受争议的负责人表达过他对FDA通过这一疗法的希望。

杜克大学的这一项研究立刻受到了外界的批评。2014年，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一位神经干细胞专家Arnold Kriegstein称这是一项孤注一掷的研究，他认为脐带血中的干细胞能够在发育初期反转大脑中自闭症引起的变化的可能性很小。“这些研究提供的证据并没有对干细胞为什么具有治疗价值给出一个站得住脚的解释”，Kriegstein说。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研究员Paul Knoepfler，一位专注于干细胞行业的博主，也表示了他对这一疗法抱有怀疑态度。考虑到自闭症多样而且难解的成因，这个疗法很难给出合理解释。

尽管如此，杜克大学的研究团队还是在2017年对这项研究的安全阶段发布了鼓舞人心的结果。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协作评估了22位2-5岁的被试，在注射了一剂治疗的六个月之后，研究人员记录了其中13位被试的进步。然而，在缺少对照组的情况下，对于孩子是否真的取得了进步还是无法下定论。一个跟踪报告发现，在那些取得进步的被试患者的大脑中，自闭症相关区域显示出了更多的神经连接，其中包括他们的大脑边缘系统，但是研究人员并没有发布任何支持炎症学说的证据。

由于干细胞治疗的注射并没有带来任何副作用，2017年11月，FDA为Kurtzberg颁发了给特定儿童提供脐带血注射的特殊许可，包括一些有自闭症的孩子。Kurtzberg拒绝透露这些治疗的花费，但是承认了海外的父母需要存入一万五千美金的存款才可以接受治疗，这些钱包括了一次45分钟的静脉注射，注射的是他们孩子自身或者兄弟姐妹的脐带血。Kurtzberg说她的团队计划每年治疗1000个孩子，他们的等待名单已经排到了一年之后。同时，她计划今年（2019年）发布安慰剂对照阶段的研究，对比获得脐带血注射治疗和没有获得治疗的孩子们的结果。

随着杜克大学研究的进行，其他人也开始行动了。位于加州萨克拉门托的Sutter 医学研究所在2018年的一项临床研究中，通过对29位自闭症儿童的调查发现了关于脐带血注射的“极少量证明其临床有效性的证据”。国家健康研究所的临床试验名单中罗列了11个与自闭症相关的干细胞研究——但是其中的三个研究在多年前就停止了，并且没有发布任何结果；另外三个研究正处在“未知”状态，还有两项研究被撤销了。其中大多数研究都来自于美国境外，并且没有采用随机治疗样本或者安慰剂对照组，违背了临床研究的黄金标准。其中，甚至有些研究采取了让受试者付钱参与的方法——这在Turner看来不过是为了吸引消费者的营销策略。

Kurtzberg承认她的研究引起了外界不可靠干细胞供应商的增长，但是坚持认为她的团队成员已经尽力告诫患者家庭在选择这些治疗措施时需要格外小心。她说：“我们不希望推广一项对病人没有帮助的治疗”。

03

可再生的利益

Thom Lobe在五月的AutismOne会议上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这一观点长期游走在非传统医学的边缘。

一些嘉宾认为疫苗是种族灭亡的一种工具；一些嘉宾从“量子物理学”角度研究了自闭症。Lobe在会议上描述了杜克大学的实验，和脐带血帮助自闭症患者的例子。“干细胞治疗是如今你能为孩子做的一个正确选择吗？”他这么问观众。“事实上，只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这最终成为了一个个人问题。我认为在你寻找治疗中心的过程中，你应该要对自己的选择格外谨慎。”

Lobe向Spectrum透露，大概十年前，他开始对干细胞产品延缓衰老的潜力感兴趣。那时候，他的第一家另类医学诊所“Beneveda医疗公司”刚刚在加州比弗利山开张，并且遇到了经济困难。而据法院记录，这家诊所在2010年亏损了超过二十万美金。Lobe还因为一桩与手术操作不当的案子欠了钱，并且有超过五十万美金的个人欠款。他在2011年7月宣布破产并且关闭诊所的时候，他和他的公司累计了超过五百万的潜在负债。

然而，在几个月之内，Lobe在他诊所旧址不到五分钟车程的地方开了一家名叫Regeneveda的保健诊所。他放弃了业余巫师和整脊疗法，换而采用电磁场阳痿治疗、冲击波治疗和干细胞疗法。很快，他的诊所搬到了芝加哥，并且在比弗利山和纽约建立了咨询处。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员工来负责脑神经认知疾病客户，包括自闭症。

Lobe一开始从几个公司获取诊所需要的脐带血，其中包括来自Yorba Linda的Liveyon公司，两千美金的花费只能从他们手里买到极少量的脐带血。

这家公司的负责人们也并不了解干细胞领域。Liveyon的医疗教育负责人Alan Gaveck曾经是一个足病医生，但是在2008年因为一次医疗事故导致一个老师失去了脚趾，他在亚利桑那的行医执照被注销审查。尽管如此，Gaveck坚持认为他已经为病人提供了最好的治疗，“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如意”，他这么说。这家公司的主管Kosolcharoen在2014年离开了金融行业。在此之前，他因为参与庞氏骗局的指控和美国证券交易协会达成和解。两年后，他成立了Liveyon，而在同一个月，他还收到了和其他公司相关的医疗骗局指控。他说，“你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经历和背景下，我经营这家公司所要受到的各种审查”。

Liveyon公司没有自己的实验室，但是他们从来自圣地亚哥的Genetech公司购买产品所需要的脐带血（译者注：这家公司的名字和位于旧金山的著名生物科技公司基因泰克Genentech只差一个字母，但完全没有关系）。Genetech的主席和创始人Edwin Pinos同样也通过干细胞产业重启了他的事业。2000年代早期，Pinos负责了一家位于加州尔湾的高端海鲜餐厅，随后进入了贷款抵押行业。他在发家的历程中累积了一系列的指控和罪名，包括醉驾，盗窃身份，和其他重罪。

Pinos在FDA的网站上填写了一个简短的表格，将Genetech注册为一家人体组织储存仓库。和其他人体组织供应商一样，他直接和当地医院签署合同，或者通过中间人取走来自产妇的生产遗留物——能够被加工重塑成“干细胞”的脐带。

04

细胞买卖

规模较大的脐带血储库通常是脐带血协会这个非赢利性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由Kurtzberg带领，并且要求有第三方的证明才能加入。这些储库生产的脐带血治疗是获得FDA许可的，他们达到了严苛的身体组织处理标准，能够保证产品的可用性和对其他细菌和病原体的筛查。相比之下，像Genetech和Liveyon这样的公司所销售的所谓的“干细胞”产品，只达到了FDA对于处理身体非活性组织的要求，例如肌腱和骨头片，但是他们所宣传的产品功效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活着的干细胞。

在二月的一次会议汇报指出，当研究人员分析从脐带血和生殖组织提取的9种产品中，没有一个产品真的含有干细胞。Liveyon在2017年发布的白皮书中也表明，他们产品中所包含的细胞只有60%的存活率，而那些被认证的血库提供的产品有90%的细胞存活率。同时，骨科大夫Christopher Centeno表示，Liveyon并没有完成能够表明产品中所包含细胞确实为干细胞的所有测试。Centeno的公司曾经为了他们所生产的实验性干细胞治疗与FDA发生过冲突，但从那以后，他便成为了产业里的监察人。“除了大学和血库，外界声称的脐带血干细胞都是假的”，他说。

Pinos并没有让这个令人不安的事实阻碍他的成功。在2018年，他在Facebook上晒出了自己在加州Orange County海岸边价值五百万美元的豪宅。同时，Liveyon开始在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宣传一个“干细胞首脑峰会”，旨在教育医生们如何在不违反FDA条款的情况下用Liveyon的产品进行7-8-figure的干细胞治疗。

在2018年六月，Tania Hall，一位FDA调查员出现在了Genetech的实验室里，并且花了五天时间调查他们的记录。她很快发现这个公司对于细胞组织捐献者的身体条件没有任何约束，并且没有按照法律要求对HIV，肝炎，塞卡病毒等样本进行筛查。这个公司也没有一个追踪系统，能够将受污染的干细胞追踪到它的捐献者，甚至连实验都不是在无菌条件下完成的。在一封FDA给Pinos的警告信中，机构声明他将干细胞作为一种治疗进行商业宣传违反了法律。警告信上明确说明了“你的产品存在巨大风险，因为它们有可能被微生物和其他严重的质量缺陷所污染。”

一位曾经在Genetech创建初期担任首席执法官的生物化学家Jim Hardy说他曾试图向PInos解释公司向Liveyon售出的脐带血只适用于实验研究。“他们连基础的质检系统都没有”，Hardy说。当Pinos没有再回复他的邮件以后，Hardy就退出了公司。他说：“Pinos和我的看法不一致”。

作为对FDA警告信的回应，Pinos承诺他会改正所有的违规操作，并且填写几个应该上交的表格。机构对此的回应很冷漠，“我们建议你重新审查所有列举出来的违规条款，想一想你的违规生产有可能给患者带来的后果，并且向第三方专家咨询得出一个完善的补救措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让人觉得意外。9月12日，一个82岁的德州老人Galen Dinning为了减轻身体的疼痛在他的脊柱医生那里进行了一剂Liveyon的干细胞产品注射。几天之后，Dinning感到脖子的阵痛，发着高烧去了当地医院。他被直升机送到了休斯顿，那里的医生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叫Enterobacter Cloacae的病原体。住院期间，Dinning心脏病发作了一次，万幸的是在十天之后他恢复出院了。

另外一个在诊所接受治疗的患者在脊椎接受注射的地方长了一个脓包，还有一位患者因为血液受感染出现了肾衰竭，而无法控制她的的手和脚。

很快，更多的报道揭露了更多来自于德州，弗罗里达和亚利桑那的患者在接受Liveyon的产品之后感染了严重的疾病。美国疾控中心分析了一小瓶产品样本，在里面发现了多种细菌的存在，随后Liveyon进行了产品召回。Hartley Hampton是六名德州消费者的代理律师，他认为那些声称这些产品是干细胞的医生都是骗子：“这些产品几乎只是把一堆产后物放在破壁机里搅了一下。”

目前还没有报道表明任何自闭症患者被这些受污染的产品感染了，但是Perskin的Facebook小组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一位母亲在十月的一条推送中问道：“任何人有关于Liveyon召回产品的更多信息吗？”，Lobe回复道：“我刚和Liveyon的代理通话得知并没有受污染的药剂。Liveyon的一个供应商失去了FDA的合格证，所以Liveyon主动使用其他供应商的产品替换了现有的药剂。” 他表示召回只是处于保险起见，“FDA有可能是在针对Liveyon，因为他们的销售很成功。”

05

Liveyon的繁荣发展

虽然受污染的脐带血揭露了潜藏在干细胞市场中最极端的危险，但是危害不止如此，即使是无菌的产品也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Kurtzberg认为，父母带孩子从不同捐献者身上获得多次不同的注射可能会带来最严重的危害。这么做增加了孩子对未知细胞产生抗体的几率，有可能导致孩子的身体无法接受未来的身体组织移植，或者导致自体免疫系统的问题。她说，“我不会对我的病人，我的孩子，或是我自己采取这一类的措施”。

Kurtzberg表示，她测量了病人在临床研究过程中接受一剂注射以后体内抗体升高的水平。在一个将采用多次注射的新研究中，她计划使用由同一个捐献者的脐带组织培育出的细胞来降低孩子体内产生抗体的风险。然而，商品干细胞公司在未获得FDA允许的情况下禁止使用实验室培育的细胞。

与此同时，Lobe依旧十分相信这一种治疗方法。他宣称到目前为止，他所使用的任何治疗都没有产生过不良结果，但他也警告了他的客户这一项实验型治疗有可能存在的风险。他表示：“这些风险我都跟客户说清楚了”。

在Liveyon的召回之后，Lobe开始向另一个叫做Stemell的公司收集脐带血。“我只选择美国本土的资源，他们生产的细胞来自于美国病人，受到美国实验室的感染和疾病传播筛查，而且在本地收集，处理，分发产品。”

Stemell的网站上曾经挂着来自美国脐带血协会的徽章，但是协会的行政人员Alan Leahigh表示Stemell从来都不是他们的成员。在Spectrum的询问之后，他要求Stemell的网站删除那个徽章。

Stemell的创始人Peyman Taeidi是一个细胞生物学家，他在宣布个人破产的两年后成立了这家公司。Taeidi表示他不对自己公司产品的用途做任何说明，但是他知道有一些医生会把这些产品用在自闭症孩子身上。他说那些自闭症家庭对此感到开心，因为孩子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现在，Pino的Facebook主页不再活跃。他的哥哥Edizon表示他正身处哥斯达黎加。Genetech也不再继续运营，搬出了之前的实验室，也没有对德州的官司作出回应。

Liveyon的首席执行官Kosolcharoen表示，公司计划以提供伪造实验报告的理由起诉Pinos。同时，Liveyon开始和墨西哥坎昆的“世界干细胞诊所”合作，他称这家诊所为“世界级的自闭症治疗中心”。为了准备发布Liveyon实验室自己生产的第一个干细胞产品——宣传语称其为“美国第一个临床试验级别的干细胞产品”——Kosolcharoen将在比弗利山的一座别墅里举办庆祝活动。

Kosolcharon在Facebook上发了一张他和别墅、豪车的合照，配文“当生活让你难堪，去大别墅里喝柠檬水吧”。

原文链接：

https://www.spectrumnews.org/features/deep-dive/false-hope-autism-stem-cell-underg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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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滕欣阳 | 审核：Dr. Yo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