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面孔表情认知反应的相关因素＊

李咏梅1,2　静进1　金宇1　邹小兵2　五十岚一枝3　俞红4　余新4　吴清4 

(1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妇幼卫生系,广州510080　 2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童发育行为中心,广州510630　 3日本女子白百合大学,日本东京182- 8525　 4佛山市妇幼保健院,广东佛山528000　通信作者:静进jingjin@mail.sysu.edu.cn)

【摘　要】目的:探讨影响幼儿表情认知反应的个体和家庭相关因素。方法:采用方便取样,选取90名1.5～ 3岁幼儿(男55例,女35例),记录其对面孔表情图的认知反应,同时用1～ 3岁幼儿气质量表、家庭因素和亲子关系情况调查表、婴幼儿社会认知发展筛查量表进行调查。将表情认知反应各原始变量进行因子分析提取公因子,再用偏相关分析和多重回归分析,探讨幼儿表情认知反应各公因子与气质特征、家庭因素及社会认知能力各因素的关系。结果:多重回归分析显示,多个自变量与表情认知反应各公因子有明显相关,包括心境(Beta = - 0.214)、节律性(Beta = 0.217)、言语发育水平(Beta = 0.289),及家庭环境中多个因素包括父母亲性格(父亲内/外向Beta = 0.278、母亲内/外向Beta = - 0.263,母亲敏感/不敏感Beta = 0.260)、父亲和带养人文化(Beta = 0.259, 0.244)、母亲产后情绪(Beta = 0.347)、母亲行为(Beta = 0.231)、家庭经济(Beta = - 0.217, 0.257)以及家庭氛围(Beta = - 0.281) (P<0.05)。结论:正常幼儿表情认知反应不仅与其气质特征和语言能力有关,也与多个家庭环境因素有关。

【关键词】 　幼儿;面孔表情;认知;气质;家庭因素

中图分类号: B 844.1, B 84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6729(2011) 003- 0205- 06

　　doi: 10.3969/j.issn.1000- 6729.2011.03.010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1, 25(3): 205- 210.)

Therelatedfactorsoffacialexpressionscognitionintoddlers

LIYong-Mei1,2, JING Jin1, JIN Yu1, ZOU Xiao-Bing2, IGARASHIKacue3,YU Hong4, YU Xin4, WU Qing41Faculty of Maternal and ChildHealth, PublicHealthSchool, SunYat-sen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80, China　 2Children'sDevelopmentalandBehavioralDepartment, theThirdAffiliatedHospital, SunYat-senUniversity, Guangzhou 510630, China　3ShirayuriCollege, Tokyo, 182- 8525, Japan　 4FoshanMaternalandChildHealthInstitute, Foshan, Guangdong 528000,China

Correspondingauthor: JINGJin, jingjin@ mail.sysu.edu.cn

【Abstract】Objective: Toexploretherelatedindividualandfamilyfactors whichaffecttoddlers'cognitiveresponsestoexpression.Methods:Byconveniencesampling,90toddlers(55malesand35yemales)aged 1.53yearswereselected. Theywerealsoinvestigatedwiththe toddlertemperamentscale, familyandparenthoodsta-tusquestionnaire, andinfant-earlychildrensocialdevelopmentscreeningtest.Theircognitiveresponsestofivefa-ial expressions were observed. 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commonfactors of variables of cognitiveresponsestoexpressionsandtemperament, familyfactors, theabilityofsocialcognitionwereanalyzedbypartialcorrelationandmultipleregression analysis.Results: Multipleregression analysisshowed thattoddler'smood (β= -0.214), rhythm (β= 0.217), verbalability(β= 0.289)andseveralfamilyfactor sincludingparentalcharac-ter(β= 0.278, - 0.263, 0.260), culturetraitoffather andfoster(β= 0.259, 0.244), maternalpostpar-tum emotion(β= 0.347), maternalbehavior(β= 0.231), domesticeconomy(β= - 0.217, 0.257)and205atmosphere(β= - 0.281)weresignificantlycorrelated withthecommonfactorsofvariablesofcognitiverespon-sestoexpressions(P< 0.05).Conclusion: Toddlers'cognitiveresponsestoexpressions maybenotonlyrelatedwiththeirtemperamentandverbalabilitybutalsorelatedwithmanyfamilyfactors.

【Keywords】toddlers; facialexpression; cognition; temperament; familyfactors

(ChinMentHealthJ, 2011, 25(3): 205- 210.)

　　婴幼儿表情认知是儿童心理理论能力最早的知觉发展阶段,对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社会性发展以及与同伴的交往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表情中识别情绪需要正常的视觉感知系统、社会注意和经验,感知、表情、情绪经验是密切相关的系列过程[1]。研究显示,面孔表情加工的发展同时受先天神经基础和后天的经验因素影响,也就是受遗传和环境因素两方面的影响[2-3]。

有研究[4-10]通过调查那些经历了与养育者之间非正常频率(如频率低)和内容(如受虐待的儿童或抑郁母亲的儿童)的情感相互作用的特殊儿童群体,说明日常与父母(尤其是母亲)之间的

相互作用经验确实能影响面孔表情加工的发展。然而,这个结论只适用于所研究的非典型群体还是也适用于正常发展儿童目前仍不清楚。而且幼儿面孔表情认知反应的个体差异是否不仅与幼儿早期生活环境(主要是家庭环境)有关,还与他们自身先天不同的气质特征及社会认知能力有关也需要进一步研究。因此,本研究调查幼儿的社会经验即家庭环境与亲子相互作用对表情认知发展的作用,同时评估幼儿的气质以及社会认知能力与表情认知发展之间的相关性,以探讨正常范围的日常生活经历、儿童先天气质特征及社会认知能力是否都能影响儿童的情绪表情加工。

1　对象和方法

1.1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的方式,选择2006年11月至2008年11月,在广州市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和佛山市妇幼保健院常规保健的当地1.5～ 3岁幼儿为研究对象。入组标准: ①足月出生(> 37孕

周); ②出生时Apgar评分在8～ 10分; ③出生体重≥ 2500g; ④生后未发生严重躯体或神经系统疾病。⑤排除存在严重的感觉运动障碍、严重躯体疾病、脑损伤史、早产儿、惊厥史或神经系统疾病者。

先向家长说明研究方法和意义后,征得家长同意且幼儿当时无任何躯体疾病或不适状态下,家长带幼儿自愿参与。研究期间入组总人数为120人,完成所有测试和调查人数为90人,其中男55例,

女35例。

1.2工具

1.2.1表情认知测试

按照本系列研究[11-12]中同样严格的实验程序,让幼儿观看电脑屏幕上呈现的5种标准面孔表情图片,并记录、编码和分析幼儿对面孔表情图的视觉注意、自身情绪和行为反应,该表情认知测试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1.2.2 1～ 3岁幼儿气质量表(ToddlerTemperamentScale, TTS)[13]

由97个代表儿童日常生活中的行为方式的问题组成,由家长进行评分。每个问题1～ 6级评分。“1”代表项目中所描述的情况孩子从来没有过,“2”极少发生, “ 3”不常发生, “ 4”时常发生,“5”经常发生, “ 6”总是发生。气质特征包括9个维度(包括活动水平、节律性、趋避性、适应性、反应强度、心境、持久性、注意分散、反应阈)。1.2.3家庭和亲子关系情况调查表[14]

包括家庭背景资料(家庭收入,父母和带养人文化、职业,住房条件等)、婴儿情况(母孕期及出生时情况,喂养方式及持续时间,婴儿疾病,发育情况及情绪状态等)、家庭关系(父母性格、

关系,母亲产后情绪,家庭氛围等)、亲子关系、父母教养(父母对孩子的关心,玩耍时间,教养方式、态度和意见,母亲对婴儿的反应、态度和方式、行为、早教等)。

1.2.4婴幼儿社会认知发展筛查量表(Infant-EarlyChildren Social Cognition Development ScreeningTest)[15]

共40个条目,分为5个分量表:儿童发育情况、运动发育、认人、适应行为和语言发育。发育情况分量表用于初步了解幼儿的生长发育史,不用于评分;认人和适应行为分量表是量表的核心部分,涉及情绪理解、亲子依恋、共同注意和心理理论等幼儿社会认知发展的主要内容。其中运动发育、认人、适应行为和语言发育4个分量表均为2“通过” ～ 0“不通过”级计分。按每个条目分别赋值录入后再分类汇总得出各分量表的总分及认知总分,分数越高,表示社会认知能力越好。

1.3实施过程将TTS及家庭和亲子关系情况调查表组成1份4页的调查表,向每个接受表情认知测试的1～3岁幼儿的家长发放,由最熟悉和了解孩子情况的家长(多数为孩子的父母)填写,完成后交回研究者。由2～ 3名妇幼专业研究生作为调查员,先经过相应的培训,确定能透彻理解幼儿社会认知发展筛查量表中的每个条目,并掌握具体的调查方法后实施调查。调查员在幼儿和其养育者同时在场的情况下对养育者进行当面调查,同时观察幼儿在现场的表现并填写量表。

所有待分析数据均先分类录入MicrosoftOfficeExcel 2003表格中。家庭和亲子关系情况调查表的内容按调查表各条目中答案的编号代替相应的答案

录入,即将这些结果转化为有序变量。

1.4.统计方法

应用SPSS13.0软件包进行统计分析。自变量的数据资料,包括幼儿气质各维度,家庭经济文化、父母性格、母亲产后情绪、家庭氛围、亲子关系、亲子玩耍时间、教养态度、母亲对儿童的态度

和行为反应、喂养方式以及幼儿社会认知发展筛查量表各分量表的量表分。因变量的数据资料,包括幼儿对各种表情的视觉注意、自身情绪反应和行为反应的指标。先将因变量原始变量进行因子分析提取公因子,再用偏相关分析分析因变量公因子与自变量的相关关系,并用多重回归分析,得出对各因变量公因子有显著相关的自变量。P< 0.05为统计

学意义。

2　结　果

2.1因变量公因子及有明显偏相关关系的自变量由于儿童表情认知反应的变量较多,为便于分

析,在资料分析的过程中先将各因变量进行因子分析(DataReduction)。主成分分析从多个实测的原变量中提取出8个公因子(Factor),其对总方差的累积贡献率为79%。因变量提取的8个公因子为: f1对面孔表情的回看注意, f2对高兴表情的视觉偏好, f3对悲伤表情的视觉偏好, f4对惊讶表情的视觉偏好, f5对愤怒表情的视觉偏好, f6对恐惧表情的视觉偏好, f7对面孔表情的积极情绪行为反应, f8对面孔表情的消极情绪反应。偏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幼儿气质的5个维度、家庭多个因素以及社会认知各方面均分别与因变量的某一个或多个公因子有相关关系。与因变量公因子有统计学意义相关关系的自变量见表1。

续上表

自变量f1 f2 f3 f4 f5 f6 f7 f8

　母产后情绪　 0.19 - 　　 0.34＊ ＊ - - - - -

　家庭氛围- - - - - 0.27＊ - - -

　母子玩耍- - - - - 0.20 - -

　父子玩耍- - - - - - - - 0.18

　态度- - - 0.20 - - - - -

　母亲行为- - - - - - - 　 0.27＊

　家庭经济- 0.20 - - - - - 0.28＊ ＊ -

　父亲文化- - - - - 0.22＊ - - 0.19

　母亲文化- - - - - - 0.25＊ -

　带养人文化- - - 　 0.23＊ - - - -

社会认知发展

　运动发育- - 0.22＊ - - - - - -

　认人- 0.18 - - - - - 0.22＊ -

　适应行为- - - - - - 0.25＊ -

　语言发育- - - 0.18 - - 0.33＊ ＊ - 0.27＊

　认知总分- - 0.28＊ - - - - 0.27＊ -

　共同注意- - 　　 0.27＊ - - - - -

　情绪理解- - - - - - 0.25＊ -

　心理理论- - 0.25＊ - - - - 0.23＊ -

　亲子依恋- - - - 0.22＊ - - - -

注: f1为对面孔表情的回看注意, f2为对高兴表情的视觉偏好, f3为对悲伤表情的视觉偏好, f4为对惊讶表情的视觉偏好, f5为对愤怒表情的视觉偏好, f6为对恐惧表情的视觉偏好,f7为对面孔表情的积极情绪行为反应, f8为对面孔表情的消极情绪反应。父母性格1、 2、 3分别代表内/外向、温和/暴躁、敏感/不敏感。

表2　幼儿表情认知反应公因子与自变量的多重线性回归结果因变量

公因子R 2值校正的R 2进入回归模型的自变量B S.E Beta t值P值

f1 0.087 0.066心境- 0.423 0.203 - 0.214 - 2.087 0.040

家庭经济- 0.360 0.170 - 0.217 - 2.113 0.037

f2 0.069 0.058母亲性格1 - 0.445 0.174 - 0.263 - 2.553 0.012

f3 0.121 0.111母产后情绪　 0.404 0.116 　 0.347 　 3.476 0.001

f4 0.105 0.084带养人文化　 0.295 0.122 　 0.244 　 2.405 0.018

f5 0.188 0.160家庭氛围- 0.429 0.464 - 0.281 - 2.887 0.005

母亲性格3 　 0.398 0.150 　 0.260 　 2.658 0.009

f6 0.115 0.095父亲性格1 　 0.438 0.163 　 0.278 　 2.697 0.008

父亲文化　 0.321 0.127 　 0.259 　 2.516 0.014

f7 0.220 0.193语言发育　 0.097 0.032 　 0.289 　 2.991 0.004

家庭经济　 0.427 0.159 　 0.257 　 2.691 0.009

节律性　 0.378 0.168 　 0.217 　 2.245 0.027

f8 0.206 0.178母亲行为　 0.776 0.326 　 0.231 　 2.355 0.021

父亲文化- 0.246 0.120 - 0.199 - 2.050 0.043

注: f1为对面孔表情的回看注意, f2为对高兴表情的视觉偏好, f3为对悲伤表情的视觉偏好, f4为对惊讶表情的视觉偏好, f5为对愤怒表情的视觉偏好, f6为对恐惧表情的视觉偏好,f7为对面孔表情的积极情绪行为反应, f8为对面孔表情的消极情绪反应。父母性格1、 2、 3分别代表内/外向、温和/暴躁、敏感/不敏感。P< 0.10,＊P< 0.05,＊ ＊P< 0.01。

2.2自变量对因变量各公因子的多重回归分析

经多重回归分析后,在纳入的多个与因变量公因子有明显偏相关关系的自变量中,只有父母亲性格、父亲和带养人文化、母亲产后情绪、母亲行为、家庭经济以及家庭氛围等自变量与各因变量公因子有显著的相关(表2)。

3　讨　论

考虑到本系列研究[11-12]中1～ 1.5岁组与1.5～ 3岁组之间表情认知反应尤其是视觉注意的差异较大,为尽量避免年龄对儿童表情认知反应的影响,本研究仅选择1.5～ 3岁年龄段为研究对象。本研究结果说明幼儿表情认知反应不仅与其气质特征和语言能力有关,也与家庭环境中的多个因素有关。这与已有研究结果[16]基本一致,认为遗传和环境因素都对儿童的表情识别产生影响。气质是易于产生某种情绪或心境的倾向性,反映了个性心理的动力及情绪特征,主要反映着情绪的先天的遗传特征。研究者[17]认为,在神经水平,婴儿气质特征和他们对面孔表情的反应之间可能有些联系。本研究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气质中多个维度包括节律性、适应性、反应强度、心境和反应阈等都与表情认知反应的各因变量公因子有一定的相关。多重回归分析结果提示心境积极的幼儿回看表情次数多,而节律性低的幼儿对表情的积极反应多。而气质各维度中与情绪关系最密切的是心境。心境反映儿童的先天的情绪特质。本调查结果提示积极情绪多的孩子相对更关注大人的表情,并偏好注视高兴表情;而消极情绪多的孩子则关注大人的表情相对较少,更偏好一些新奇的刺激如惊讶表情。这些结果说明幼儿的气质特点与幼儿表情认知反应有一定的相关关系,反映了先天遗传因素对表情认知反应的作用。在社会认知能力中,本文偏相关分析结果显示社会认知多个因子与表情认知反应一个或几个公因子有明显的相关关系。除了与表情认知能力关系比较密切的情绪理解和心理理论因子外,语言发育、认人、适应行为因子得分均与表情认知反应的积极情绪行为呈正相关关系,说明社会认知能力较好的幼儿对面孔表情的积极情绪行为较多。而回归模型中只有语言发育能力显示与表情认知反应有明显相关,可能的解释是表情认知能力本身也是社会认知能力的一部分,其中语言发育在社会认知能力中最重要,正常1～ 3岁幼儿已经具有一定的表情认知能力,可以区分各种表情的情绪意义,但语言发育能力好的幼儿其表现对表情的积极情绪行为较多,从而出现个体差异的表情认知反应。

家庭因素是幼儿表情认知反应存在个体差异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在本研究中,家庭环境中多个因素与幼儿的表情认知反应有相关关系。家庭是儿童早期社会化的主要场所,父母的性格特征、家庭环境和教养方式都是影响儿童早期心理发展的重要的家庭因素,同样也对表情认知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母亲的情绪状态和个性能预测幼儿与母亲相互作用过程中的社会和情绪经验[9]。在本研究中,母亲产后情绪积极的幼儿相对偏好注视悲伤表情,相反,情绪抑郁母亲的幼儿则不能表现偏好注视悲伤的模式。母亲性格内向的幼儿相对偏好注视高兴表情,母亲性格不敏感的幼儿相对偏好注视愤怒表情;而母亲少与孩子密切身体接触的幼儿对表情的消极反应明显增多,且影响作用较大。该结果与对抑郁母亲婴儿的研究结果[10]一致。母亲情绪抑郁的幼儿日常生活中暴露在更多的悲伤表情中,受到较多消极的照料,注视悲伤表情不能给儿童带来任何积极的回报,因此表现为注视悲伤表情时间减少;而情绪积极的母亲在照料幼儿的活动中给予更多敏感的和认知性的刺激,积极的情感互动又有助于幼儿对他人情绪的理解和移情反应的发生,表现对他人悲伤表情的关注。这些结果说明母亲的性格、情绪状态和行为方式都对幼儿的表情认知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正向积极的母亲与孩子之间积极的情感互动有助于促进表情认知的发展。文献显示,面孔表情加工的发展是依赖经验的[3],非正常抚养环境中对某些特殊表情的过分暴露会改变儿童面孔表情的知觉分类界限和反应模式,对某些表情表现过分敏感或反应淡漠。本研究中母亲产后情绪抑郁的幼儿表现注视悲伤表情的时间较短,而家庭氛围差的幼儿对愤怒表情注视相对较短,暗示相对频繁暴露于某种特殊表情会影响幼儿对表情的视觉注视偏好,说明这种对情绪表情认知发展起重要作用的经验同样也可以推广到正常抚养环境下的儿童。

文献很少研究父亲在儿童心理发展中所起的作用。在传统的家庭中,母亲主要担负抚养孩子的角色,是孩子的日常生活照料者和亲子互动活动最重要的参与者。而随着现代文明的发展,父亲参与孩子的日常照料和亲子互动活动也越来越多,对孩子各方面发展的作用也不容忽视。本研究发现父亲的性格外向、文化程度高的幼儿相对偏好注视恐惧表情;而父亲文化程度低的幼儿对表情的消极反应多,说明父亲的因素也对幼儿的表情认知反应有明显的影响。文化程度高的父亲可能更注重孩子的教养,参与亲子互动的活动更多;性格外向的父亲能引导孩子进行更多有创意和新奇的游戏活动,他们的孩子更敢于探索和冒险活动,情绪相对较稳定和积极,因此相对偏好注视恐惧表情,对表情的消极反应也少。

在本研究中还有其他家庭因素包括家庭经济、带养人文化与幼儿的表情认知反应有明显的相关关系,说明父母和他们创造的家庭环境是以多种不同的方式影响孩子的表情认知发展。父母的内在个性特征和外在的经济文化因素等可能通过家庭关系中的家庭氛围、情绪表露间接影响幼儿对表情的认知反应,也可以通过父母对幼儿的行为方式和亲子相互作用直接影响他们对表情的认知反应。

总之,本研究的初步调查结果发现正常幼儿表情认知反应不仅与其气质特征和语言能力有关,也与多个家庭环境因素有关。

4未来研究方向

由于参与者配合和时间限制,本研究中气质和家庭因素是由家长自行填写的,尤其是幼儿父母的性格,没有进行严格的个性问卷进行评定,因此存在一定的主观性进而可能影响本研究结果,需要在以后的研究中进一步完善。

家庭因素如何影响儿童表情认知发展的具体过程尚不清楚,但许多研究者对家庭情绪表露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认为诸如父母的情绪表露等一些与情绪有关的行为特征可能以重要的方式影响儿童的情绪认知,进而影响儿童的其他活动[18-19]。至于这些家庭因素如何通过父母的情绪表露等方式影响表情认知发展的神经机制,是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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