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学校“电击治疗”特殊儿童30年不倒，竟因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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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美国学校用电击教育特殊儿童30年不倒，因家长屡次辩护》的新闻出现在热门搜索中。一时之间，引发了众人的讨论。美国波士顿一家名为罗登堡法官教育中心（简称JR中心）的特殊儿童学校，在30年间一直使用电击疗法，来矫正学生的暴力倾向和自残行为。在被曝光的视频中，时不时传来学生惨叫与求饶的声音。即便可能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在频频向老师们道歉。电击给学生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是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这段视频最早被爆出是在2002年，美国多家媒体进行了报道，学校也遭到了人权团体的极大抵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逐渐被人们遗忘。直到一年以前，一位曾经的在校生珍妮弗在YouTube的个人频道里，讲述了15年前她在这所学校看到与经历的一切。

据珍妮弗回忆，那段经历另她非常痛苦。学生们在每天的24个小时里，都要背着装有电池的书包。因为他们可能随时会因为任何事情而被电击。每当有学生惹到老师们，就会被绑在平台上电击10分钟。

这所学校非常喜欢给予学生厌恶刺激，如果学生“犯错”，就会用学生非常讨厌的东西、方式来惩罚他们。就算是学生们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摇椅子、挥手或者讲话，也会受到惩罚。但这些行为，对于自闭症孩子们来说，很多都是不可控的。

“她像鲨鱼一样，在我四周转悠。”是珍妮弗对进行电击的老师的描述。虽然她已经离开了学校15年，但仍会常常做噩梦想起那时候的经历，时至今日，这些回忆依旧让她苦不堪言。

 在另一段采访的节目片段中，我们看到学校给每一个孩子都穿上了一种电击设备，以便随时“矫正”学生的不良行为。曾有人到中心进行走访，揭露学校工作人员的不端的行为。

他们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表现的愉快并且放松。直到走访人员要求看小女孩身上装备的触发器，她突然变得紧张、焦虑，急着想要挣脱。只是看到这个盒子就让小女孩表现出极大的恐惧。

 这所学校在大众的讨伐之下，仍然以这种方式运营了30年，这其中最大的原因，竟是家长的维护。在学校内部的监控视频流出以后，超过20万人提出请愿书要求停止对残障学生的虐待，但很多家长却持反对态度，甚至公开为学校进行辩护。对此，一些媒体对一些学生家长进行了采访。

 “有人发视频链接告诉我这件事，但我以性命担保这所学校绝对和网络上描述的不一样。”

“这所学校是唯一能够帮到孩子的。”

“自从意识到孩子有自闭症，根本不知道找谁帮忙，没有可以参考的书，学校也不会教我们怎么做。”

“JR中心是唯一一家愿意接受并拥抱这个孩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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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击对治疗自闭症有什么用？

今天，这件事情被大众媒体重新提到眼前，这让我不禁想起2008年轰动全国的“杨永信”事件。用电击来“治疗”未成年人的网瘾问题，给孩子留下的只有恐惧。

 “电击治疗”真的是一种有效的方法吗？

 我们现在所说的电疗法，其实是电痉挛疗法（ECT）。是以一定量的电流通过大脑，引起意识丧失和痉挛发作，从而达到治疗目的的一种方法。它适用于严重抑郁，有强烈自伤、自杀企图及行为者，以及明显自责自罪者；极度兴奋躁动冲动伤人者；拒食、违拗和紧张性木僵者；精神药物治疗无效或对药物治疗不能耐受者，效果比较显著。（来源：百度词条，由“科普中国”科学百科词条编写与应用工作项目审核 。）

 现在，在国外，发达国家均已对传统电痉挛治疗进行改良。即在电痉挛治疗前，加用静脉麻醉药和肌肉松弛剂，使病人抽搐明显减轻和无恐惧感。由于其适应症广、安全性高、并发症少，因此已作为标准治疗。

但电痉挛疗法的使用人群有着严格的限制，尤其是儿童，绝对不可以使用电痉挛疗法。

 现代医学所使用的疗法，都是无抽搐电休克，这与视频里学校对孩子们使用的方法有天壤之别。电击疗法对于自闭症孩子来说，是没有任何有效依据的。学校的工作人员仅仅将电击作为一种“厌恶刺激”施加给孩子们，让孩子们因为惧怕、因为恐惧而非自愿克制自己的行为。

JR中心的前工作人员也曾在YouTube公开谴责中心这一行为：

 “我在中心工作时，曾经误认为这些学生的问题行为太过严重，不得不对他们使用点击疗法，即便这些设备让我的学生们流血、结痂甚至烧伤。

虽然JR中心表明，在采取这些电击措施之前，会采取奖励与惩罚这种积极的措施。但那些所谓的积极程序，不过是让学生们获得一些干果或者休息几分钟，玩一小会儿游戏。

直到我离开中心到了另一家学校工作，这里的学生也有和中心里的学生一样严重的问题行为，但这所学校没有电击，没有药物，没有所谓的奖励与惩罚措施。他们通过真正积极的教育方法，也让我看到了孩子们在行为上的重大改进。世界上有很多的方法干预这些严重的问题行为，是不需要电击或者其他极度约束孩子们行为的。”

以自闭症为主要研究方向之一的中科院神经所研究员仇子龙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曾表示：“电击疗法在治疗其他一些精神疾病，比如躁郁症、严重的精神分裂、抑郁症，有一定的疗效，但没有科学依据。大脑经过剧烈的刺激，所产生的机理是不知道的。有用并不是说明这可以用。”

无论是科学的“电痉挛疗法”，还是JR中心使用的电击疗法，对于治疗特殊儿童，都是行不通的！

2

电击为什么会成为家长的拥护？

我在另一个新闻节目中，看到了很多家长在为这所学校辩护。

在美国，对于自闭症的研究以及行为分析疗法发展的都是比较早并且比较好的。但为什么依然有家长会拥护这种，会对孩子身心发展产生极大伤害的干预方法呢？

 “这是唯一接受并且拥抱我的孩子的地方。”家长这样表达。

 JR中心在当时接收了很多问题行为严重的孩子们，这在当时让很多身处绝望的家长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直到现在，有着严重问题行为的孩子，想要进入一些学校或者其他教育组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容易就把最靠近自己的选择当作救命稻草。

 有学校愿意接受孩子，对于家长来说，减轻了很多负担。也确实有家长看到了孩子在“变好”，即便这些“变好”只是表面的。

 就像现在，在国内，也依然有很多家长为孩子选择那些“不靠谱”的干预方法。甚至有些家长开始寻求神佛的“帮助”。

 我们不能仅仅去批评家长们做法的“无知”，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

 首先，自闭症的知识得不到正规的普及，很多人都不了解真实的自闭症，大众媒体的传播之下，依然有相当大一部分人认为自闭症仅仅是不愿意说话而已。更不用说了解对自闭症有效的干预方法了。据统计，现在，每30秒就有一个有特殊需要的孩子出生，家长们成长的速度却比这要慢很多。

 其次，即便家长们选择了经过论证有效的干预方法，每个孩子的能力水平都不尽相同，当正规的干预方法下，迟迟看不到孩子的进步，即便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试一试那些“看起来可能会有效果”的其他方法。

 我可以理解家长们那种急切而又绝望的心情，虽然国内对于自闭症干预的现状还不是很理想，但这却也是最好的时代。

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加入到研究自闭症的队伍之中，更多的学校幼儿园开始向有特殊需要的孩子们敞开大门，人们开始了解，开始接纳。

所以家长们一定不能放弃，要寻求适合孩子的有效的方法坚持干预。在这条路上，有很多的家长、社会团体与组织在为之努力，你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

 我相信，那些“拥护”电击的家长们，更多的是因为曾身处泥藻。如果家长们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孩子的安置问题，就不会有源源不断的家长把孩子送到宣称“零拒绝”的JR中心。没有家长们的拥护，这所学校也不会一直存在了30年。

3

这对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之前走访视频中的小女孩，仅仅看到操控盒子就足以让她失控逃跑，这些失控换来的又将会是电击的惩罚。如此形成的恶性循环，对于孩子来说，他们看起来“乖巧听话”，无限地趋近于“普通孩子”，但他们内心隐藏着极大的恐惧，做了看起来错误的事情就要遭受身体与精神上的折磨，即便那些可能仅仅是不会对任何人产生影响的刻板行为。

 长时间的压抑自己，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合乎情理的。选择正确的干预方法，在改善问题行为的同时，也帮助孩子形成对世界正确的认识，让孩子的身心得到良好的发展。

 虽然学校“电击”特殊儿童的事件的曝光是在2002年，在那过去的30年，人们的认识可能不足，教育方法也难免不健全。但时至今日，也依然有家长相信暴力可以“解决”孩子们的“问题行为”。

但就像15年来每晚都做噩梦的珍妮弗一样，这种暴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伤害是永久的。当全社会讨伐JR中心的时候，中心创始人依然用“这种方法是经过验证的，是正规的教学手段”来为自己，为学校辩解。用“电痉挛疗法”做幌子，没有家长会深究表象背后的实时与伤害。

 今天，JR中心的校园网站依旧在运营，学校依旧在招生。在网站内提到的学校行为治疗的服务之下，有一个教育方法值得注意：

在“有效治疗侵略性与暴力行为”一栏内，写着：JRC的学生们会签署行为契约，如果他们在一定时间内不表现出攻击行为，他们将获得强有力的奖励，否则，他们将失去重要的特权。

 这看起来和珍妮弗上学时的描述无限地相像。

 16年过去了，剥夺学生自由的“教育方法”是否还依然存在呢？

除了正在经历的他们，我们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