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HP：孤独症患者观点釆择训练新方法

到@旁璀,3[万方数据]◎儀字L2林凡格3乾卓成L2隊新，1，2***

(1.中国科学院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京,100101;

2.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学系，北京,100049；

3.中国孤独症儿童干预平台ALSOLIFE研究院，北京,100096)

【摘要】观点釆择是个体社交能力的基础。关系框架理论RFT认为观点采择是一种操作性行为，其核心是包含人际、空间及时间三个维度的直证关系反应。基于RFT的评估和训练方案BHP采用多范例的方式来训练直证关系反应,从而促进观点采择。采用BHP方案训练孤独症儿童观点采择的多项研究发现，该方案能有效提升被试的观点采择能力，并有较好的维持和泛化效果，为孤独症儿童的社交能力发展奠定基础。本文通过介绍和批判性分析BHP及相关研究,为我国孤独症儿童观点采择训练提供新思路和新选择。

【关键词】观点采择直证关系关系框架理论心理理论社交行为

分类号G760[*本文系中科院心理所心理健康重点实验室博士后基金项目“孤独症谱系家庭的系统心理支持及干预机制研究”研究成果。

**刘园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基于RFT的孤独症儿童社交干预。

**通讯作者;李新影，博士，研究员,研究方向:儿童青少年情绪与行为问题。

1问题提出

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entersfor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CDC)最新报告显示,8岁儿童中孤独症谱系障碍的(autismspectrumdisorders,ASD)发病率已上升为1/54,中国儿童ASD的发病率也在逐年提升。ASD核心症状之一是社交障碍，包括情感互动缺陷、沟通技能缺乏、非言语交流缺陷等。这些社交技能缺陷可能会影响语言发展、人际关系建立、求职和独立生活，还可能引起焦虑症或抑郁症等共病症状⑴0

社交的基础之一是观点釆择(PerspectiveTaking),即理解他人心理状态并推测其后续行为的一种能力⑵。观点釆择对于个体自我建构、自我管理、计划能力、社会适应性都至关重要⑶。儿童协调不同观点的能力的发展标志着其认知社会关系方式的建构⑷。如何科学有效地促进观点采择，成为ASD社交能力训练关注的焦点。

以往观点釆择的研究主要从心理理论(TheoryofMind,ToM)的视角出发,ASD的社交障碍也被解释为心理理论缺损⑸。伴随这一假说,涌现出大量对ASD儿童ToM进行探讨的相关研究［6-8〕，这些研究发现，ToM的影响因素包括执行功能、语言能力、智力、家庭环境、文化等。不少研究基于ToM对ASD进行干预探索,采用了错误信念任务、儿童故事、角色扮演和思想泡等不同方式2项］。这些干预主要结合纠错性辅助来训练儿童完成ToM任务，然而研究结果发现,ASD接受ToM任务训练后，对训练过的ToM任务的正确率有提升,但不能泛化到未经训练的ToM任务中，并且父母报告的社交行为能力、共情能力均没有提高［⑴。

基于ToM任务进行观点采择干预主要是教授被试如何理解和应对特定的ToM任务，而并没有解决如何建立观点采择技能库这一核心问题。Barnes-Holmes等人指出，ToM没有精确描述观点釆择中涉及的具体认知技能,只是对观点釆择提供了一种整体性描述，没有阐述观点采择的发生过程以及为什么某些个体的观点采择没有得到充分发展。行为分析理论认为，特定的学习经历会促进更高阶的观点釆择技能〔口，因此，建立必要的学习经历可能可以帮助ASD和其他发展障碍人群弥补观点釆择技能的缺陷。近些年,关于人类语言和认知的当代行为分析方法——关系框架理论(RelationalFrameTheory,RFT)引发了观点采择的理论分析和实验研究。RFT认为，人类可以对事物之间的关系作出反应,常见的关系类型有对立关系、相同关系、因果关系、空间关系、直证关系等。人类通过多次关系反应的学习经历可以建构出任意应用的关系反应，如曾经被狗咬的人，看到狗会很害怕，他还会把咬人的狗与图片中的狗当作相似关系，当看到图片上的狗时也会有害怕反应，还可能对随意赋予狗的名字“小花”表现岀害怕的反应观点采择对应于RFT中的直证关系反应(DeicticRelationalResponding），是一种操作性行为。已有研究表明，通过多范例的直证关系反应训练可以促进观点采择，并能泛化到未经训练的新刺激以及现实生活的社交情景中皿。国外已有不少基于RFT对ASD人群展开观点采择干预的实证研究，这些研究表明通过直证关系反应的训练可以有效提升ASD人群的观点采择能力，并具有较好的泛化和维持效果，这些研究给ASD群体的观点采择能力训练提供了新的可能性的。目前国内还鲜有基于RFT的观点采择相关研究，本文旨在介绍基于RFT的观点采择评估和训练方案，及针对ASD儿童展开的相关实证研究,通过对已有研究进行批判性分析，提出该领域未来一些可能的研究方向，为促进ASD儿童观点釆择提供一种新方法和新思路。

2观点釆择与RFT

2.1观点釆择

观点采择来源于社会心理学家米德（G.H.Meda）提岀的角色采择（RoleTaking）O观点采择是指个体区分及协调自我与他人的观点，进而根据当前或先前信息推测他人观点,从而有效地理解和感知周围世界的能力而。观点釆择是进行复杂社交行为的必备技能,良好的观点采择能力有助于个体理解和预测他人的行为、对他人共情、理解社交中的嘲讽、幽默及白谎等［18】°ASD儿童观点采择的困难影响着其社交功能,如何通过促进观点釆择来提升其社交能力成为ASD人群临床研究的焦点的］。

2.2RFT

关系框架理论（RelationalFrameTheory,RFT）是美国心理学家Hayes等人㈣在Skinner的言语行为和Sidman［21］的一致关系基础上，提出的关于人类复杂的语言和认知的现代行为分析理论。RFT有助于分析和理解传统上认知心理学中复杂的行为现象，如观点釆择、共情、自我概念、智力、创造性行为等^oRFT提出,人不仅能基于物体或事件间物理属性关系做出反应,还能基于语境线索做出反应佥］。例如，若个体已知“A早于B”,那么无需更多训练,他根据“早于”和“晚于”这一语境线索就能推出“B晚于A”°RFT中将上述这种特定类型的关系反应（RelationalResponding）称为关系框架（RelationalFrames）。从RFT的视角来看，人类复杂的语言和认知行为中包含以下几类常见的关系框架:一致、对立、不同、比较、层级、时间、空间、条件、因果及直证（观点采择）［涮。其中，直证关系框架（DeicticFrame）即RFT中观点采择对应的核心关系框架，下文将详细描述。

2.3观点采择与RFT的直证关系反应

RFT中观点采择对应的关系框架称为直证关系框架,其中的Deictic（直证的）源于语言学中的Deixis（指万方数据

7N语'）。而Deixis来源于古希腊词“deiktikos”,意思是“指向”（pointing）或“指示”（indicating），可用于指示人、物品、地方、事情等。如“他是老师”中“他”指示着某个人，“这是什么”中的“这”指示着某物。指示语相关研究的最早阶段，澳大利亚心理学家和符号学家Buhlert27］将其划分为人际、时间以及空间三类。人际直证语指人际交往双方,即讲者和听者（我、你）。空间直证语指描述说者在交际过程中所处位置的表达（这里RK里），时间直证指描述交际时间的时间副词（现在、那时）MoRFT中直证关系框架包含的人际、时间和空间三个维度，与语言学中指示语的划分保持一致,每个直证语的理解需要结合具体语境,而该语境又与特定个体（通常是讲者）的视角有关。RFT提出者们认为,能否对刺激间的直证关系从三个维度作出正确反应对观点采择能力的发展至关重要，而三个维度易于理解和区分,功能各不相同，并且在日常交流中无处不在［測。个体是否掌握了直证关系是指能否在这三个维度上改变自己的视角。儿童通过每天和他人谈论自己的观点，并在与他人观点的互动过程中学会区分刺激间的直证关系。例如儿童日常在类似“你在（那边）做什么?”“你昨天过的怎么样?”这类互动来描述他们自己的观点,并且在他人的相应辅助或言语强化中渐渐塑造出恰当的直证关系反应。孩子在这类自然的行为中逐渐培养出主动的观点采择行为,并能泛化到更多的新刺激中㈣。

RFT认为观点采择是一种习得性行为，可以采用行为分析的方法来教授，而不是与生俱来、不可改变的。根据RFT,个体观点采择的发展对应于个体对刺激的直证关系的反应正确率［31-32］oBames-Holmes等人提岀第一个基于RFT的直证关系反应评估和训练方案,全称为Barnes-HolmesProtocols（简称BHP）,之后越来越多研究采用BHP方案对不同人群进行观点采择训练。这些研究结果表明，相比传统基于ToM任务的干预方式，基于RFT的直证关系反应训练方案操作性更强,可以更高效地训练观点釆择，且训练结果可泛化到新刺激及真实的社交场景中⑶-34】。

2.3.1BHP内容介绍

Barnes-Holmes等人提出的BHP中的条目涵盖了直证关系反应的三个维度（人际、时间和空间）以及三种复杂程度（简单关系、一次反转和两次反转）,条目按关系的复杂程度依次递增排列。其中，简单的关系是指直证关系的一个维度,不作任何视角切换。例如，简单的我-你关系:“我坐在黑色椅子上，你坐在蓝色椅子上，你/我坐在哪里?”一次反转关系是对某一个维度进行视角切换，例如人际维度一次反转：“我坐在黑色椅子上，你坐在蓝色椅子上。如果我是你，你是我（我-你反转），你/我坐在哪里?”同理，两次反转是对某两表1小结了BHP中不同关系和复杂程度组合成的条目类型。BHP中“简单我-你”例子如下:实验者先向被试描述“我有一块绿色积木，你有一块红色积木”,再询问被试“你/我有哪块积木?”这个条目用于测试被试是否能基于“我-你”关系作出正确反应，也就是被试能否用“我”“你”线索来切换视角。“简单这里-那里”条目也类似，实验者先描述“我坐在红色沙发上，你坐在绿色凳子上”，然后询问被试“我/你坐在哪儿?”。同样“简单现在-那时”关系条目也类似。为了分别判断被试能否根据时间关系“现在-那时”作出反应，“简单现在-那时”条目中只包含单一的人际我或你,而不能同时有我和你，否则被试将无法回答该问题。例如，“昨天我在看书，今天你在看电视”，无法推断出“我今天在做什么”及“你昨天在做什么”，因此应改为“昨天我在看书，今天我在看电视”。这类问题仅出现在时间关系“现在-那时”中。不过要注意的是，空间维度和时间维度的直证关系均无法脱离人际维度而单独存在，因为“你-那里-那时”相对于“我-现在-这里”而存在。

除了上述三类简单直证关系,BHP中还设有不同维度交互的复杂关系。这些条目用于测试被试能否转换一个或多个视角，如转换人际“我-你”、空间“这里-那里”或时间“现在-那时”，或同时转换其中两种关系。两次反转的关系则通过同时反转两个维度增加了关系的复杂度，在自然社交情景中也很少用到，可能在一些复杂逻辑推理中会用到⑶〕。现实生活中，个体在复杂社交行为中需要能从他人视角来理解世界，同时也能有自己的视角。

2.3.2BHP干预操作

采用BHP方案进行干预的一般流程为：第一，先对被试进行基线测试，基线测试中包含和训练方案中同样比例的简单、一次反转和两次反转的关系反应条目，测试条目形式与训练条目一致，但测试条目描述的具体场景与训练条目不同，并确保整个测试过程不给结果性反馈。第二，从基线测试结果中选择没达标的最简单的级别开始训练。例如，如果基线测试中,简单关系反应没有达到掌握标准，则从简单关系反应开始逐级训练，直至简单关系反应达到达标标准后，再开始一次反转关系反应的训练，以此类推,直到两次反转关系反应达到掌握标准，新条目的训练结束，然后进行后测，测试完则新授结束，进入泛化和维持阶段削］。

下面以表2中简单我-你关系第一个条目的训练为例,来阐述BHP训练的具体操作。训练开始前，实验员根据被试年龄和先备技能,选择合适的教学辅助材料,通过偏好物评估准备备选强化物，并根据被试情况来计划训练课程时长及课后休息时间，还需定义好达标标准。准备好物品后，实验者和被试面对面坐在学习桌两边，假设实验者准备了红色和绿色积木实物各一块，实验者先对被试描述项目并配合辅助:“我（讲者）有一块红色积木（将红色积木放在靠近实验者这边），你（听者）有一块绿色积木（将绿色积木放在被试那边）”，先问第一个问题“我的积木是哪块?”，如果被试自己回答“红色的”或指向红色的积木，则是正确反应，应立即给予强化，然后收回材料,按问题1同样的训练方式，进行问题2的训练。当被试对同一个项目的问题1和2均作出了独立正确反应，则记录该条目为正确反应;如果被试不能独立做出正确反应，实验员会给出不对的反馈，并收回积木，重新描述和配合辅助，重新问问题1,然后开始启动纠错程序,可以采用由少到多的辅助方式,以帮助被试学会正确反应，如果被试给出了正确反应，则立即给与强化;当问题1、2均完成后记录该条目的训练结果，然后进行下一个条目的训练。一般一堂课约20分钟，休息5分钟,再进行下一次课。当本次课程中所有简单关系训练条目的正确反应达到达标标准后,即可启动更难一级的（这里就是一次反转）关系反应的训练阕。

表2BHP协议（节选）网

BHP中的“我”是讲者，研究中为实验操作者，“你”是听者，也就是研究实验中的被试。每个学生的训练条目的顺序预先计划好，同一难度的关系条目可随机预排序;同一条目的两个问题（问题1和问题2）可以不连续问,如穿插在不同条目间，这样可以避免被试采用排除法来回答第二个问题;越难的关系反应训练条目的数量越多，需要的训练回合数也更多，学生的学习曲线可能会变慢，因此需要根据学生状况合理安排课程卽。

3BHP的相关研究

3.1BHP的一般发展性研究

采用BHP对不同年龄段的普通人群的多项发展性研究表明，随着年龄的增加，直证关系反应正确率也增加;对于同一复杂度的关系反应，年龄越小需要越多的训练次数才能达标;直证关系不同维度的发展时间不同,其中人际关系的发展早于空间关系，空间关系的发展又早于时间关系;3岁半儿童可能还未掌握时间维度的直证关系反应。

Bames-Holmes等人对两名分别为7岁和3岁半的普通儿童采用BHP进行关系反应评估和训练实验,发现7岁儿童通过训练可完全掌握一次反转和两次反转关系反应，而3岁半儿童不能掌握时间关系反应"I°Mchugh等人2004年⑷］对5组不同年龄的普通人群（3-5岁组、6_8岁组.9-11岁组J2-14岁组以及18-30岁）进行直证关系反应的三个实验研究发现,6-8岁组直证关系反应水平高于3-5岁组;同一年龄组中，随着关系复杂程度的增加，关系反应的正确万方数据率下降，低龄组正确率最低;低龄组儿童关系反应结果还受训练条目长短的影响。上述两项研究均表明,直证关系的三个维度有明显区别，普通人群对不同维度直证关系反应水平不同，人际维度的关系反应水平好于空间和时间维度;直证关系的复杂度从简单关系到一次反转关系再到两次反转逐渐变难，简单关系反应水平明显高于一次反转和两次反转，而一次反转又高于两次反转;观点采择所需要的直证关系反应技能库与ToM发展规律类似，即4岁左右开始发展,5岁达到较高水平;其中直证关系中空间维度的发展早于时间维度这一点与皮亚杰发展心理学的观点一致。

3.2BHP对ASD儿童训练效果的研究

最初,BHP旨在评估普通儿童的直证关系反应水平，随后越来越多研究采用BHP对不同人群进行干预。截至2020年12月，通过中英文搜索引擎进行全面搜索,査找到8篇发表在同行评议国际期刊的文献，采用BHP对ASD人群观点釆择进行干预,大部分釆用多基线跨被试的研究方法。这些研究得出的主要结论有:整体而言ASD儿童直证关系反应比普通儿童表现更弱网;ASD的直证关系反应水平可从直证关系类型和关系复杂性两方面来评估，并可通过多范例的方式来训练和提升〔妁；采用类似儿童故事这类基于自然情境的BHP对ASD进行训练可以有效地帮其建立直证关系反应，并能很好地泛化到新刺激中［46］;ASD在完成直证关系反应的训练后,在新环境中表现出刺激功能转换回〕。

Rehfeldt等人2007年开展了第一项采用BHP对ASD群体进行训练的研究［做。该研究对两名高功能ASD儿童进行直证关系反应训练，以探索该训练是否可以提升其直证关系反应的正确率，实验中设置的掌握标准为90%（正确率）。对两名被试的训练结果进行分析，被试1接受两轮训练后三种难度的关系反应正确率均达到100%（基线为46%~81%）0被试2的简单关系和两次反转关系经过2-3轮训练后达标;而一次反转关系反应则经过41轮训练后才达标（基线为47%）0两次反转的“我-你/这里-那里”关系反应经过一次训练后，被试1正确率为50%，被试2为0%,第二轮训练后两名被试都提升至100%;第一轮两次反转的“这里-那里/现在-那时”关系反应训练后，被试1正确率为56%,被试2为33%,第二轮训练后均达到100%0S表明经过BHP条目的训练,两名被试均能对两次反转的直证关系作出正确反应,也就是说直证关系反应训练可以促进被试在我-你、这里-那里、现在-那时之间切换视角。

此后,Jackson等人开始探索ASD儿童接受BHP训练前后直证关系反应水平与ToM任务表现的关系〔49］。该研究将5名5至6岁ASD儿童随机分为实验组（三名被试）和控制组（两名被试），所有被试前测均包含直证关系反应水平、ToM的5级任务表现以及ASD症状评估。实验组釆用BHP方案进行训练,3名被试训练后直证关系反应正确率均达到掌握标准;控制组没经过训练，直证关系反应正确率前后无显著变化,且未达标。然而，实验组3名被试直证关系反应水平的变化并未引起ToM测试结果的变化，这表明直证关系反应可能没有泛化到ToM任务表现中。

2015年Gilroy等人继续探索基于自然情境的BHP方案对ASD儿童的训练效果，以及ASD儿童能否将习得的直证关系反应泛化到与其他成人的交往中。该研究以儿童故事为素材改编BHP方案，用来训练8-13岁ASD儿童，研究结果表明该基于自然情境的BHP方案可以有效提升被试的观点釆择水平，训练达标后，被试能在与其他成人的直证关系中做出正确反应〔刘O

上述研究均表明，釆用BHP训练ASD儿童的观点采择,可以有效提升ASD儿童在与他人社交中灵活切换视角的技能。

4讨论与展望

社会交往中对他人进行观点釆择的能力至关重要，而ASD人群从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尤其困难，如何有效地提升ASD的观点采择能力变得十分重要。主流心理学中，主要采用ToM视角对观点釆择进行研究，虽然这一方法已被广泛接受，但仍存在泛化效果弱的问题，而RFT理论指导下的观点采择干预方法弥补了这万方数据一问题。RFT中观点釆择被看作是一种操作性行为，对应于直证关系反应，可采用行为分析的方法来训练，能够帮助ASD群体建立观点釆择技能库。

通过分析过去近20年的相关实证研究可以看出，基于RFT的直证关系反应训练可以有效提升ASD的观点采择能力。采用不同版本BHP进行训练的研究均得出，通过直接的直证关系反应训练，被试可以掌握不同类型以及不同难度的直证关系反应。部分研究结果表明,通过这些训练获得的新技能库还可以泛化到新刺激及真实的社交生活中⑸-52】。大量研究在BHP训练前后进行了ToM任务测试,虽然并没有得出完全一致的结论，但部分研究表明，个体经过直证关系反应训练并达到掌握标准后,ToM任务所评估的观点釆择能力也有提升,这说明直证关系反应与ToM任务有重叠部分，也可以说,通过直证关系反应的训练可以提升的个体观点釆择能力。

然而这类训练方案还存很多不足。第一，采用BHP方案评估及训练时,将观点采择视作个体具备或不具备的一种技能库,没有对观点采择反应做更精确测评，未来可以结合近期发展的内隐关系评估程序（ImplicitRelationalAssessmentProcedure,IRAP）'刼，将观点采择视作一个连续发展的过程，进行更精确的评估、干预和预测;第二，当前BHP的研究集中在西方国家,而西方文化主张独立的自我，东方文化更提倡依存于他人和复杂社会关系网络的自我［54］,Luk等人2012年的研究发现3〕，相比东方文化观念占主导的被试，西方文化观念占主导的被试在解读游戏规则时出现更多的观点釆择错误，这表明观点采择可能受文化因素影响，未来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索东西方文化与BHP训练效果的关系;第三，现有干预研究中，筛选被试时主要考察语言理解能力,未评估被试对其他关系的反应水平,未来可以加入直证关系反应所依赖的其他关系反应水平的评估,包括时间关系、不同关系、一致关系、逻辑关系等，根据评估情况制定适合该被试的干预方案,提升干预的针对性和效率。第四，目前对于直证关系反应与复杂的社交行为（如共情、同伴互动、亲社会行为、回避行为等）间关系的研究还不多加］,未来可以进一步探讨观点釆择的发生过程及对其实际社交行为的作用，寻找有效促进社交行为的干预方案。

（责任编校:冯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