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妈，不用再续费，她可以去普通幼儿园了”

一位妈妈很惊诧，当她要在机构为孩子续费时，竟然被孩子的督导阻止了。

2019年，她两岁不到的女儿在深圳市儿童医院被诊断为自闭症。

此时的她不仅语言、对视、指物等能力很弱，而且情绪极度暴躁，能哭到小脸发紫，呼吸困难。

妈妈因此把她送到大米和小米深圳诺德中心干预。

刚到中心时，负责带她的督导和一线康复师，鉴于她能力太弱，多次开会调整干预计划。

两周后，女孩学会了指认，也能用一两个字表达要或不要的意愿。

之后一年不到，孩子各方面能力进步很快，尤其是让家人头痛的情绪问题和刻板行为改善很多。

深感鼓舞的妈妈很高兴地去要续费，却被负责带她的督导阻止了。

督导建议说，孩子已不太适合全天候、一对一的干预，可以尝试去普通托班过渡，最后进入普通幼儿园融合。

“一个机构督导，最先考虑的是孩子和家长，而不是机构的利益，这让我们真的很感动。”

此事已过去一年，女孩妈妈仍记忆犹新。

督导是大米和小米的第一批康复师，入职已5年多。

她就是柳一明，本文的主角。

大家印象中的她，一头短发，做事干净利落，圆圆的脸蛋上总是盛满笑意，让人倍感亲切。

5年前，作为当时国内仅有的9个BCaBA（应用副行为分析师）之一，她毅然选择加入还只有一家线下中心和几十号员工的大米和小米；

5年后，她裸考拿到研究生学历，通过BCBA（应用行为分析师）认证，给三四百名家长做过指导培训，督导及亲自干预的孩子也有数百名，服务过的家庭都给了她极高评价。

作为第一代大米和小米人，柳一明也一路陪伴大米和小米，从一个只有几十个热血年轻人的基地，发展到一家拥有上千名康复师的综合服务体。

而这每一点小小的光亮，都是无数人，用无数的体力、精力以及持之以恒的抗压力去点燃的。

7月16日，是大米和小米为感谢在这个行业坚守下来的康复师们，而特别设立的企业文化日。

借此机会，我们也想把柳一明，这位大米和小米“老康复师”的进阶故事记录下来，与家长分享，与更多特教康复师分享。

下文为大米和小米根据柳一明与编辑对话整理。

当了5年督导，我最想说......

口述|柳一明

1

5年前

那些坐在地上学特教康复的年轻人

我经常会想起，5年前，刚到大米和小米工作时的样子：

临时改造的培训室里，桌椅都还没有，一群年轻人盘腿围坐在地上，认真地盯着台上。

那是2016年年底，大米和小米开设第一家线下康复中心不久。

作为当时国内仅有的9个BCaBA之一，我接受大米的邀请，从家乡长沙来到深圳，加入大米和小米，配合叶晓欣、袁巧玲等行业大牛，一起手把手培训这些刚刚踏入自闭症康复领域的年轻人。

当时的场景

这些人中，就有后来比我还更早通过BCBA认证的江婉媛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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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代“大米和小米人”，他们现在都成为了自闭症康复行业的佼佼者，但第一次踏进那间临时搭建的培训室里时，他们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

“

只要坚持三年，你们一定会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康复师

”

我入行时，已经三十好几，有家庭，有孩子。

好在家人支持，供我学习应用行为分析的课程，考取BCaBA。

我也如愿通过了考核。

可见，只要真的热爱，什么时候开始学习都不晚。

比较意外的是，2016年8月，服务过的一个家长，把我介绍给了大米。

结果第一次见面就一见如故。

对自闭症孩子的康复，我跟大米有共同的理念，又有着共同的无奈：

一方面，国内自闭症康复行业发展太慢了，高阶、专业的康复人才寥寥无几，条件好的家庭，还可以选择飞往香港、台湾等地找专家帮助，绝大部分自闭症家庭则无计可施，只能把孩子关在家里；

另一方面，行业也初现乱象，各种不靠谱的治疗方法你方唱罢我登场，许多自闭症家庭在不断试错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可怕的是，孩子干预的黄金期被白白浪费…… 

大米说，“这就是整个行业的现实，如果坐等政府来做，可能要等到20年、30年，但我们去做了，或许5年后就能看到很多变化。”

她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培养出一批真正能服务国内自闭症家庭的专业特教康复人才，在行业中树立起科学干预的标杆。

第一批康复师接受香港中文大学言语治疗系培训

而她给我的承诺，是一个平台，一个让我能在自闭症康复事业上可以持续发展、精进的平台。

2

用行为分析做好时间规划

我裸考上研究生，通过BCBA认证

在来大米和小米就职之前，我跟丈夫承诺，每周无论如何都回一次家。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口头安慰，并不现实，因为从深圳往返长沙一趟，不是一两个小时，而是八九个小时。

他肯定没想到，之后的5年，我真的做到了每周回家，风雨无阻。

他更没想到，进入大米和小米后，我能够在兼顾工作和家庭的同时，还继续深造，拿到研究生学历，通过BCBA认证，并一直保持每天学习。

在美国学习ESDM时与创始人合照

这些没想到背后，是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时间管理。

它是我进入大米和小米后的第一个收获，也是我认为一个康复师继续往上走的必要能力。

以前，我也是个很艺术范儿的人，随性、散漫，想干嘛就干嘛。

但进入大米和小米后，遇到的第一大挑战就是“忙”，这种忙碌，远远超过了我之前的任何一份工作。

要一线带个案，要做康复师培训、家长培训，还要跟进、督导其他一线康复师们带的个案，还要抽出时间继续学习。

睁开眼，就有一堆问题等着你，孩子的问题、康复师的问题、家长的问题…… 

于是，我不得不像切蛋糕一样，把自己的时间划分成精确的版块，多出一分钟的空隙都要考虑好怎么用。

在这个过程中，我慢慢发现，原本用来帮助孩子的应用行为分析，其实帮了我很多。

就像给孩子选择干预目标一样，在每天看似乱麻一般的事务中，我会在早上上班前就确定好，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一定要做的，然后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达到目标。

另外，在我的日程里，每天不管再忙，都要预留出1-2个小时来学习。

在挑战接踵而至的同时，我的人生也悄悄迎来了转变：

首先是前往美国学习ESDM模式，并担任起大米和小米早期丹佛项目督导；

2017年，我裸考上了研究生，以学院第二名的成绩被录取；

研究生毕业后，我又继续攻读BCBA，并在前不久拿到了证书……

3

督导

在孩子、家长、一线康复师之间抉择

说到孩子的干预，我想有必要介绍一下督导的角色。

在大米和小米，康复师的发展有一条比较清晰的路径，根据课时经验，以及定期考核表现，一线康复师会被分为3个等级，优秀的康复师可以参与执行督导考核，而通过执行督导考核，再进一步就是督导了。

每个孩子背后，都不是某个康复师，而是一个团队体系：一线康复师+执行督导+督导。

执行督导协助一线康复师执行干预计划；督导则像是总开关，负责设计、跟进孩子的整个干预目标、干预计划。

日常个案会

如果孩子的干预是条船，那督导就是舵手，我们必须清楚每一步的走向，以及尽可能去把握好它的航向。

记得我在上海督导的一个孩子，刚到中心时，自闭症的核心特质非常明显。

在干预到第二个阶段时，他的认知、语言这些进步都非常快，但核心的特质，比如眼神、互联关注这些，老实说，没有实质进展。

这时，我跟妈妈坦承，我们的干预被卡住了，接下来可不可以围绕孩子的核心障碍做专项突破。

幸运的是，她同意了。

于是，我们重新开会，调整干预计划，用了近3个月时间，终于取得突破。

这个孩子的发展走向越来越好，从机构离开后就无支持融入了幼儿园。

妈妈后来告诉我，孩子现在都能主动跟小朋友们互动、游戏，而且综合能力已经非常接近同龄普通小朋友。

通过这个案例，我也想说，每个孩子的进步，都是康复师和家庭合作的结果。

诚然，康复是门需要大量经验积累的专业技术，很多刚入行的年轻康复师难免会被家长质疑。

我之前负责的项目组，就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康复师，人很聪明，也很努力，但刚上岗时，因为家长的不满，好几次躲去卫生间偷偷抹眼泪。

那作为督导，这时，我必须要经常来实地跟她的操作，及时给她意见，同时也给到家长安全感。

这个康复师后面成长得非常快，也很受家长们欢迎。

从稚嫩到熟练，对每个康复师而言，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也请理解，家长所面临的压力永远比我们重得多，没有哪个孩子应该用来给我们试错，给我们历练，给我们成长。

公司能做的，就是在培训上苦下功夫，保证你上岗时就有合格的操作能力，同时健全督导支持制度；我们自己能做的，就是直面问题，持续学习。

而且从长远来看，越是早期被家长“找麻烦”最多的康复师，后面成长越快。

4

相信坚持的力量

培训人才，是大米和小米从成立之初就一直在做的事，也是过去5年来，我一直在参与做的事。

在合作了一批又一批的康复师后，我发现，那些一直不断进阶，甚至学有所成的康复师，并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热血的，而是能坚持下来的。

坚持两个字，考验了很多人。

我们几乎每一个家长，都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为了孩子努力学习干预，他们的动力、学习能力都不低于专业的康复师。

但绝大部分家长都做不到长期坚持。

为什么？

我感触很深的一点是，从前的家长是信息匮乏，现在的家长是信息太杂。

他们接触了太多碎片化的信息，一直被过多地干扰刺激，往往看到什么新鲜的观点就往孩子身上搬，而没有一个持续的、进阶的干预目标，最终就有可能让孩子不断试错，不断体验挫败感。

第二个是缺乏专业人士及时的支持。

我们常说万事开头难，学干预更是如此，一旦遇到瓶颈和困难绕不开，就难以继续前行了。

我之前在上海带过一个孩子，他妈妈很愿意学习，本身也是一个非常聪慧的人，还是一个很有名的微博博主。

但在最初学习家庭干预时，她几乎是一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

所以在督导她的期间，我几乎每个周都会给到她建议和方向，还要不时给她加油打气。

她也就真的坚持了下来，从孩子一岁多起就与我们合作，直到孩子成功融入进幼儿园。

5

做一个纯粹康复师

用专业立身

有人问我，在大米和小米的5年，就没有一次想过离开吗？

真的一次都没有。

最骄傲的一段记忆，是在上海，从2019年到2021年，我带的几十个早期丹佛项目的孩子，41%毕业后顺利融入了幼儿园。

我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不善经营，不喜欢在人情世故上花费太多时间。

这么多年来，恰恰是因为平台给了我足够的空间，让我能潜下心来，把所有精力用在钻研专业上，用在怎么做好服务上，让我能一直做一个纯粹的康复师。

采写|小熊 编辑|当当 主编|孙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