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儿子救了我。没有他,我不可能在绝望中那么坚持,也不可能那么坚决地跳槽、辞职,开公司。
我曾遭遇到一个网络事件。在我活动的文化圈子里,有人在网上攻击一个名人——里面有编造我的材料——后来这位名人在一些人的调唆下居然怀疑网络帖子是我所为。在一段时间里,我被一些人丑化成一个小人,一个别有用心的人,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众人围观着一个谎言像围观一场政变那么激动,那么津津乐道,不停地添油加醋。
想把一个人从纷杂绝望中拉出来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人要在一定的圈子里面生存和发展。那段时间我很痛苦,肺咳让我彻夜难眠。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一直在思考,如果这些谎言一直持续下去,我该如何从事我钟爱的事业?
那段时间我经常和儿子在一起。只有和他在一起,这种巨大的绝望泰山压顶时,我才能遗忘世事,才能清醒。我才能不去做错误的决策。我把他带到长江边,带到郊区的田野。
我曾有过一个冲动的想法。我想在网络上发一个公告,我想告诉造谣者,我可以拉着儿子站在长江大桥上等他,我要和他赌誓。我问儿子,你同意吗?
我曾经问我的一个禅修老师。他告诉我,当有巨大的谣言莫名中伤你的时候,正是你能量聚成的时候。我问我儿子,是这样吗?我得不到回答。
我知道我得不到回答,但我必须一遍一遍问——我实际在问我自己,问我那颗心。你反复问自己,你会把一颗疯狂躁动的心逐渐问安静,就像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答案还是在我自己心中,自己当然还是自己的神。我安静下来。静待结果。
几个月后,发生了戏剧性变化。我朝另一个写作高峰项目冲刺并且成功后,那个网络事件居然破案了。真相大白,让当初丑化我的人闭嘴和自省。
这个案子破获之后,我经常发呆。我其实和儿子看汽车玻璃一样,看着面前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所折射的东西也会让我深深地痛苦,当然也有特别温暖的时候。当时,在强势压力面前,还有那么多文友,用特殊的方式向我传达问候。他们问候我阳光好不好,吃饭好不好,孩子好不好。这个特殊的世界告诉我,谁在向你传达令人不安的气息,你一定要握住谁的手。
我要谢谢我儿子。我拥有了他,我拥有了巨大的绝望。除此之外,处处都是生机。没有一棵树可以吊死人。十几年里,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每逢遇到困难,我总是去见儿子。我总是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