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约第三课·24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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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巍老师2021年9月29日小宇宙APP直播课的内容——公约第三课·24条：教育，经授权进行录音整理并发布。音频识别：耿心语，编辑整理：蒋天翼，文字校对：佳洋妈妈，排版：李佳洋。

张巍

北京心知持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

心智服务组织发展教练

德国海德堡大学法学院公法学硕士、博士候选（主攻方向：身心障碍者权利保障）

西北政法大学民商法专业硕士研究生

黑龙江大学法学本科

大家好，我是张巍，欢迎来到心智圈，今天我们讲解公约的第三次课。公约的讲解顺序，一定是从应用着手。就是这个条款对我们有用，我们就去先学习它。然后逐渐的去晋级。

在公约之中，实际上还有一些条款超级重要。从今天开始，连续三天讲超级重要条款。我们要讲心智障碍人士一生的最重要的三个阶段，这也是我们所有家长组织和服务机构的目标所在。就是为心智障碍者这三个阶段去服务的，你就是为这三个阶段去起支撑作用的。你做的所有事，基本上都在这三个阶段之中。这是三个阶段的重要。

希望大家能记住，就是从支持角度，从支持系统理论来看这三大事，叫做：支持性教育，支持性就业，支持性社区生活。没有比这三个阶段更重要的了。如果有伙伴听过支持系统和生活品质在中国的最重要的传播者——联合大学许家成教授的课，你会发现，他的课程中有六个阶段加上两个转衔，大概八个部分。

但是我们都讲支持系统，我也是许老师的学生。那么我们会看到，实际上在支持系统中，把许老师的六加二的模式，你把它做组合，最后看到的核心部分其实就是这三大块。我们都讲支持系统，但是在用这个模式上，用法不太一样。所以我们在这里要特别说明，如果有两边都听过课，实际上是一回事。

支持性教育、支持性就业、支持性社区生活在公约中分别对应了三条，今天是第一条，它讲的是教育。一定要从支持的视角来看，教育是怎么一回事。

01公约第二十四条第一款重点谈的是权利

第一款，“缔约国确认残疾人享有受教育的权利。为了在不受歧视和机会均等的情况下实现这一权利，缔约国应当确保在各级教育实行融合教育制度和终身学习，以便：”谈的包容性教育要全部改成融合教育。包容性这个词，说实话是翻译错误。

这个公约它的翻译人员都是外交人员，他们是联合国的外交人员，属于专业人员，就是语言专业的人员，他们对于残障领域的事不懂。包括中文文本在校对的过程中，我们残联的涉外人员都没把这些词翻译准确，最后导致这个东西出来了以后有点问题。

包容性教育制度，指的就是融合教育，要统一改一下。我们在整个的条文学习过程中会改很多处的。

融合教育和终生学习提出了两点，这是我们首先关注的。融合教育是形式。融合是指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然后终生学习是指什么？长度。教育的事不仅仅是小时候的事，它是一生的事。所以，这一块强调了形式和长度。

还有一个前面叫做“在各级教育”。教育还分级，小学，初中，学前。在各级教育中，我们分别对于残疾人的权利，以及我们所说的我们心智障碍者的权利要保护到什么程度，是不一样的。

第一个部分是：“充分开发人的潜力，培养自尊自重精神，加强对人权、基本自由和人的多样性的尊重。”自尊又是一个典型的翻译错误。原文不是自尊，就是尊严。大家一定要区分出来，尊严和自尊是两回事。

你有自尊，你特别有自尊。这是一个状况，但是，尊严强调的是人的价值。人之所以为人的不可替代性，他的高贵。这些部分我们还是用人的尊严。

自重。在中国的汉语环境下，什么人才说“自重”？“你要自重”这话听起来，就感觉是我干了什么错事一样。实际上它就是整体上强调人的尊严。而且这个尊严不是他自己尊不尊重自己的问题，而是社会是否尊重他的尊严的问题，因为只要谈到身心障碍者的尊严，它就包含了来自自己这方面的自我评价和他人评价。

加强对人权基本自由和人的多样性的尊重，前面的人权的部分，基本自由的部分，大家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大家可以去想象，这些词大概什么意思？因为真难的，都不是这两个词。不是人权和基本自由，真正难的是人的多样性。这是我们每次授课必须要着重讲解的。

为什么说人的多样性重要呢？这件事情是我们每一个倡导者都要用到的一个词汇。不管你是家长还是工作人员，不管你是在点亮蓝灯的活动发言中可能用上这个词汇。还是在向政府写立法建议的时候，提融合教育的建议的时候，你都能用上这个词汇。这是它重要的地方。

但是前面那俩词：人权和基本自由，话是对的，但是你用不了。用了，你这个事就不用办了，大家自己去领悟。但是在人的多样性，这一点又好用，又有理论的包容度，它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学习的。这是从应用的角度。

第二件事情：人的多样性是我们敲开学校的大门，是让我们的孩子能够容纳进校园的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如果我们在强调融合教育时开始就说：这是我们孩子受教育的权利。你会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你强调这是我们孩子受教育的权利，对方会跟你进行全力抗辩，他们就会加上一句：那我们的这些NT孩子，我们这些非障碍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受教育的权利，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出现，我们的孩子权利就受到影响。你说你有权利，他也说他有受教育权利。双方探讨的权利被侵害的种类上是一类权利。这些家长和孩子们会说：你一个人进了班级，而我们班40多名同学都因为你的进入，课堂被扰乱了，学习出现了混乱状态，老师都没有办法安心教课了。请你走吧。

他们把你所说的权利类型乘以40。权利要这么比较，那你会比输的。

如果谈人权的话，是不能比较的。一个人的生命和一群人的生命价值，不能说这一个人的生命价值就可以被放弃。但是当你谈的是教育权，教育权有解决方案。解决方案是什么？后备的特殊教育学校。大家通过这么比量权利的话，有可能会说服一些官员。校长也好，我们所说的教育局的教育部门的官员也好，甚至公众也好，都有可能会同情那40个孩子的家长们所说的教育权的问题。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比输了吗？所以在这里面，强调我们孩子的受教育权。一定要注意尺度。尽量不去跟他们比个数，尽量不去比抽象的受教育权。而要换个视角，换成什么视角呢？我们孩子进入学校，最受益的人是你们孩子。

这个视角转换的有点剧烈吧？从一开始大家争权利，是对抗式的。而从人的多样性这件事情讲，这个理论你掌握住了，换视角了。我的孩子进学校对我们有好处，它也只是我孩子的基本权利而已。但是我的孩子进入到这个学校，最大的受益人是你的孩子，它的解释力就非常的丰富。

为什么说最大的受益人是你的孩子呢？因为我的孩子出现在这个班级里，你的孩子对人类社会的真实状况有了更加完整的理解。每个人都不一样，人是有多样性的。你的孩子没有基于偏颇的视野限制或者生活局限，觉得全世界应该只有哪一类人叫做人？他是从小看到了人的多样性。

我们的孩子跟别的孩子没有差别。我们所说的没有差别，是指作为人的这个本质上没有差别，其实就是前面所说的人权和基本自由没有差别。但是，在面对生活的难度和挑战方面，确确实实我们的孩子要比其他的普通孩子要难度更大，挑战更多。

让这些同学，让这些孩子从小理解到人是多样的，理解到人生也可能境遇不同。有的孩子要面临很多的事情。有的孩子兴许在一个阶段之内是比较通顺的。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生观。在小学，在孩子们的基本教育阶段，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这些观念的形成。在这样的情况下，孩子们的发展，孩子们的态度在沟通的过程中会有这样的一个术语，会有这样的一个词汇来让校方以及其他家长，尤其是其他同学的家长们，理解我们孩子为什么要进学校。

所以经过这个理论体系，或者叫人的多样性，这个词汇的解释，你和家长，和其他同学就有了对话的基础。在我们所说的，学校的环境中，是有不同的利益相关人的。班主任是最核心的，他的策略是什么？遇到班主任一定要单点突破。对校长，是一类人群，叫做先礼后兵。其它科目的老师，以及校园内其他工作人员，叫做广结善缘。你都有不同的策略。但是，到了其他同学和家长这块儿，你不能用对校长的策略，不能用对校长的那种思考模式。校长在想什么？校长为什么同意这样的融合教育的入班入校这件事？必须得针对每个人群单独找对策。我们开玩笑的讲，叫单独下药，你不能用一味药解决全部的问题。而针对其他同学及家长，用的就叫人的多样性。

如果你跟校长讲人的多样性，校长会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个，这事我能不懂吗？搞教育的，本来面对的就是人的多样性。对所有的校长而言，不管什么样的学生进了学校，他们都是学生，当然要讲人的多样性了，这一部分是要和其他同学和家长讲的。

下一步：“最充分的发展残疾人的个性，才华和创造力，以及智能和体能。”昨天我们讲康复，谈到了康复是干啥？康复就是要提升体能，智能和社会能力。凡是涉及到智能、体能、创造力，包括社会能力提升的，教育中也涵盖了。

“使所有残疾人能够切实参与一个自由的社会。”得特别好听。公约，因为它是全世界的，残障权利的运动者们，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代表，派出的都是残疾人社群中的伙伴。所以在研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是描绘了非常好的一幅画面。但是自由的社会，这样的词汇如何去理解？其实是蛮不一样的，一定要根据具体的所在国度的具体情况去理解。

02公约第二十四条第二款重点谈的是保障

我们接着看，第二十四条第二款：“为了实现这一权利，缔约国应当确保：1、残疾人不因残疾而被排拒于普通教育系统之外。”看到了普通，马上就要想到我们在第一天就讲的公约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双轨制。你看到普通，你就知道第二条讲的一定是不普通，这是我们看公约的一个习惯。

我们先复习一下，第一个原则是双轨制，第二个原则是啥？就近。措词一定是，残疾人所在社区，包括农村地区在内，就近安排。残疾儿童不被排拒于普通教育系统之外，普通教育系统是指什么？免费和义务，初等教育或中等教育之外。听起来有点复杂。中国实际情况是九年制义务教育。是指小学六年，初中三年，不许排除。我们现在讲的融合教育政策在这9年有效。那么幼儿园，学前班，甚至是公立幼儿园必须要融合教育吗？目前没有这样的法律规定。

在谈高中，高中必须融合教育吗？我们孩子必须进高中，高中必须接收吗？没有这样的规定。它不在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内。但是，中国现在的心智障碍者，或者中国的身心障碍者，可能会真的实现一个全球超一流的12年义务教育。这是国家现有的政策，实际上是把高中的部分替换成了职业技能学校，或者叫做应用技能学校。

大家都知道国家做这个改革，而这个改革在别的学生那里是刚刚发生。因为将来初中毕业生有一半是上不了高中的，有一半是要上职业技能学校的。这样的政策是刚出来，但在三年以前，国家在有关残障事务的立法动态中已经明确确保，未来我们的心智障碍的孩子，不管是发育迟缓的还是智能障碍的孩子，未来都有技校可上，都有职高可上。这件事情是三年以前就定下调子。所以，其实我们是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在感受着这个事情的实质变化。为什么？相当于别的孩子九年制义务教育，在我们心智障碍领域的孩子们，享受到了12年义务教育。这是全世界做的最先进的一件事情。别的国家九年保不了呢，中国现在通过职业学校这件事情开始推12年。我们心智障碍社区残疾人社群优先享受到，这个是我们要理解的。

下一步，“残疾人可以在自己生活的社区内，在与其他人平等基础之上，获得融合的优质、免费、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我们国家在特殊教育学校这件事是咋说的？每一个30万人以上的城市，要有特殊教育学校，每30万人以上。在这里咋说的？是你在自己生活的社区里，然后获得的优质的、免费的、融合的九年制教育。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针对特殊儿童，我没拒绝你，但你要交费，或者你要有单独的补贴，单独的有费用给拿过来。不可以有。如果有，就违反公约。

还有优质的问题，优质代表着质量，质量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学生）真的能够学到东西。这个优质不是指这些老师对其他孩子的教学是否优质，对其他孩子都优质了，在我这也叫优质？不对。我们现在谈到的优质是指和我们孩子的认知状况，个别需求相匹配的教育方式和教育内容。这样的服务，这样的教育才叫优质。

所以，我们在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前面有个融合，融合性的。在社区内叫就近的。优质的，就叫做适切我们孩子状况的。然后免费的，还得是公办的，公立教育。因为它对私立教育的部分，现在没在这里谈，国家没有做私立教育的规定。

所以就这一点，就是全世界所有有关融合教育的立法标准。你可以去看，美国的IDEA法案，就是美国的残疾人的教育法案。欧洲国家，它的教育法案，就强调这几个原则。所有人上学，公立的部分，就近上学。教育方式要适切，优质嘛，学费一定要免费。就这四条，大家理解了融合教育，就把这四条背下来就全懂了。

第三部分，“提供合理便利以满足个人的需要”。合理便利我们一定会放在公约的最后部分去讲，因为这是最难的部分，它相当于是一种判断手段。什么是合理便利？就是合理的调整。合理是啥意思？就是一个不过分的调整，你就这么理解就行。

举一个例子，在一个特别穷的地方，比如甘肃。当地融合教育推进非常不容易。家长们的钱有限，教育部门的钱有限。我们就拿坐轮椅的孩子来讲，一个坐轮椅的孩子家长说：我孩子上四年级了，可是班级升到了三楼。现在要求学校为我的孩子搭个电梯，让我的孩子可以到三楼上课。

合理便利就是一个尺度，它用一套法律原则来判断这个要求是否过分，这个需求是否可以被满足，然后如果不被满足，是否违反了教育条例或者教育法。合理便利是这样的一个功能。那现在呢，合理便利，以满足个人的需要。

昨天在双师一对一，晚上给温州的家长咨询的时候，我们特别强调一个事，就是：国家到现在为止保证的权利是什么呢？是所有的孩子有学上，然后你想上家门口的普通小学，学校不能拒收。这个没问题。

但是，我们所说的陪读，家长进校进行陪读和专业PA，不管他是学社工的还是学心理学的，他进校进行陪读这件事情，在我们的残疾人教育条例中并没有明确的确认这个关系。所以学校不让你进去陪读，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这是我们实际的中国的残疾人教育条例中的问题。

但是大家知道在公约中用哪个条款来解决这个问题吗？就是刚才说的这一条，叫做缔约国应当提供合理便利，以满足个人的需要。我是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我进学校要读书，我妈来支持我和我请了一个小姐姐来支持我，就是我的个人需要。而学校通常来讲不能让外人进，但是你（学校）因为我的需要，同意我进来，就叫做你的学校给予我合理便利。

假设学校是不想让陪读进入，它得说啥？它得说我这个要求过分了。过分了是啥意思？就是不是合理的便利。这个不合理需要去论证我过分了。但是我作为当事人，我会提出什么？这就是我的需求。大家知道这个条款的重要性。

因为你在和政府部门在交流的过程中，你是没有办法拿公约去跟人讲的，大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就是公约在中国生效，约束的是谁？约束的是立法机关。凡是2008年10月31号起，公约在中国生效了，凡是这之前的，和公约不一致的法律文本都要进行修订。在这之后的新的立法文本，都不能违背公约的约定，这是公约的效果。它作为一个国际法，它的效果是这么体现的。

拿这个公约直接去跟教委的教育官员说：公约这么说了，你们需要给我们合理便利，然后能够要让我们的孩子带陪读，满足他的需要。没用。行政官员不认这个。行政官员认本国法律，认立法机关都已经调整过的，并且在人大常委会这样的机构通过的，相关的法律。

所以，教大家一个方法：尽管我们的残疾人教育条例没有提到，但是你可以跟官员去说，可以跟校长去说。他还能真去查我们的残疾人教育条例文本吗？真查的时候你就告诉他，其中的哪一条，所谓的支持，所谓的理解，你都往允许陪读上去说。但实际上，可以告诉大家这是是胡扯的。为什么？真没有。

而且还有一点，合理便利这四个字。到现在为止没有进入我们官方全部文件。这也是公约这件事情对中国重要，但我们在真正的立法执行的过程中，实际上对公约的学习和吸收，没有完全接纳。这个也是行政部门或者是财政部门的各种担心，最后导致没有被完全接纳。这是我们要知道的一个实际状况。

在这里面要拼什么呢？在适当的时候，你敢不敢胡扯？你敢不敢去解读？你跟行政官员去谈有没有什么权利，大家不会拿着文本直接的去照着念，像讲课一样去分析那个词那个字啥意思，而是说，你铁定了说有这个权利。一个基层的教育局的相关干部，对于融合政策的了解，不见得把握得那么透。

但是大家相信什么？大家相信互相都是理解的。我们相应的这些干部，没有谁要刻意的为难我们的孩子，不让上学。但是他在调解，调和这些事情的过程之中，他是需要有所谓的理由的支撑的。如果你能提供一个理由，你非说法律里是这么规定的，那他兴许就采纳了。未来真有错，他也会说这事是家长说的，是家长组织说的，那说就说了呗。

所以在这里面，我们一定要清楚，有关教育的这种沟通的过程之中，我们确确实实留了一些硬伤。这些硬伤在未来的立法中能否补上？短期内没那么乐观。

为什么？一个法律一旦调整完，它不是短期内能够快速再去调整的，但是需要在实操中有很多的创新，有很多的突破，有很多的在解释中的，这种叫做扩展解释，学法律的一定要清楚，文字会有扩展解释。它兴许不是那个文字本身的意思，但是你把它解释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下一步，“残疾人在普通教育系统中获得必要的支助（这里应该把支助改成支持），便利他们切实获得教育。”那这句话，必要的支持，陪读老师是不是必要的支持？大家都会用了吧？我的妈妈来学校陪读是不是必要的支持？只有她们来了，我才能有叫做切实的获得教育。这就去论证了，就是这套话语，逐渐去熟悉它，然后去和官员们说。

“按照有教无类的融合目标”，首先来讲，有教无类的翻译是错的，原文不是这个意思。作为国际公约，是不允许这么翻译的，你不能把它翻成中国的成语和俗语，就是这种固定含义的词是不能这么翻译的。“在最有利于发展、学习和社交能力的环境中提供适合个人情况的有效支助措施。”

在这一块儿又来解读陪读的必要性？陪读是干啥的？是在最有利于我们的自闭症孩子或者我们的心智障碍孩子，发展他的学习能力和社交能力的环境中。这个最有利于发展学习和社交环境能力中是指哪？校园。校园的目标，学校的整体环境的目标，就叫做最有利于发展学习和社交能力的环境。这就是对校园的定义和描述。校园如果不是这个最有利于，那你这个校园就对融合教育没有做到位。

适合个人情况的，还得是有效的支持的措施。我们的陪读是其中的一块。但是整个的描述是对学校这个环境，对于学校支持的目标，以及它的定义是什么？就是做融合的，学校要有融合。所以这是缔约国，任何一个签了公约的国家有的义务，必须这么做。你要把学校打造成具有融合目标，能够形成最有益于我们的自闭症孩子，心智障碍孩子去发展学习和社交能力的环境，这个环境归学校打造。在这个学校里，你还要提供给适合我们孩子个人情况的有效的支持措施。

缔约国在公约的要求下能够对自己国内办的学校有了一段具体的描述。学校要做成这个样子，才叫做一个可以促进融合的学校。

03公约第二十四条第三款的重点是措施

“缔约国应当使残疾人能够学习、生活和社交技能，便利他们充分和平等的参与教育和融入社区。为此目的，缔约国应当采取适当措施，包括......”前面讲的是在教育系统。这段讲的是，学习最终的目的是参与教育和融入社区。

学习的周期不仅仅是所谓的人生的青年时期和儿童时期，是终生学习。学习的目的是为了最后能够参与教育和融入社区。在校园内做的，能够对融入社区相关的事儿是重要的，和校园外所做的，能够提升生活和社交技能的，未来对融入社区有用的，也叫学习。

第二部分讲的是学习的内容。“为学习盲文，替代文字，辅助替代性交流方式、手段和模式，定向和行动技能提供便利，并为盲人之间的相互支持和指导提供便利。”谈到语言了。我们刚刚讲的特别清楚，什么叫做浅白语言，什么叫做简易版本？我们在第一课就讲了。

这里面又是这个问题。想让我们的心智障碍者能够学习，提高社会生活能力，能够融入社区，你得为我们创造这样的浅白语言版本的各种文化材料，各种生活中的各种解释，讲故事，戏剧。都要有这种浅白版本或者简易版本。

为残疾人之间的相互支持和指导。这句话太重要了。它强调了互助。从这里面我们引申两个层面：一个层面是心青年，或者是心智儿童之间的相互支持，相互学习，共同游戏是重要的。

第二：成年以后心青年之间的相互示范、相互学习是重要的。朋辈支持，更延展一步，是心智家庭之间的相互示范和学习是重要的。

心智家庭之间的相互支持和指导，这种互动是我们所谈到的，未来能够让心智障碍者融入社区的重要手段。那这是啥？这是教育这件事情，在教育这个大的条款里。现在家长组织的这种小组。或者共益式的家长组织，四五个家庭一起抱团了，我们一起是个学习小组，我们一起推动融合教育。

公约非常强调，在教育这件事情上互助的重要性。“为学习手语和宣传聋人的语言提供便利，确保以最适合个人情况的语文和交流方式手段，在最有利于发展学习和社交能力的环境中向盲聋，及聋盲人，特别是盲聋或盲聋儿童提供教育。”

我们只谈一个最适合个人情况的语文和交流方式，我们这个是啥？就是浅白和简易版本。在整个的社会和社区生活中，凡是涉及到文字，涉及到生活必须的相关流程这些部分，应该都有简易版本，浅白版本。这个对于我们融入社会生活太重要了。如果都没有，所有涉及文字的事，我们的心青年，心智儿童都看不懂，怎么融入呢？

刚才说浅白的版本是语文吧？各种图示、各种动画指引，浅白版本在第一堂课我们都讲过了，在生活中的图示呢？举一个例子，参与各种社会生活中的这种教育，就涉及到生活中的规则。比如说公共卫生间的使用。这其实是我们心智人士社会融入中的一个重点、难题和难点。既是重点，又是难点。

我们拿一个例子来说，在大城市里，家庭的卫生间基本都是坐便，蹲坑是很少了吧？但是到了学校，很多学校都是蹲位。我们的孩子就不会上厕所了。上学头几天憋得够呛，只能回家上厕所。蹲不下去，蹲下去站不起来，后来宁可憋着。

这是什么？这是他前期准备的问题，不了解学校内实际的卫生间的架构。这要提前去看的。你进去看不了，也要问其他家长的，你周围总有其他学生。

第二个问题：学校里的男女厕所的文字说明以及图画都是比较简单的，注意图画这个事。在社区融入中，我们就会发现很多的公共环境下，大的商场的卫生间指示标牌就不够友好。为什么？通常大的商场卫生间画个烟斗，画个高跟鞋。一个汉字都没有。还有用简单的图形标识卫生间的，很不明确。请问这样的图示对于我们心智障碍人士融入社区，是不是形成了新的障碍？而且这个障碍是人为建构的，而且建构这个障碍的过程，其实就是忽视了我们这个人群参与社会生活的必要性。说得更近一点儿，就是在他们的心目中的客户就没有我们这个人群。

那你看这是什么？这是语文及交流方式。所以我们在学校中要学这些东西，在学校中去应用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跟教育相关，它是社区融入的必要技能。所以这个点上，我们增加图片的重要性，图示的重要性。它是简易版本的，但是如果中间变得非常复杂，猜不出来，那还不如不猜呢，还不如写汉字呢。

04公约二十四条第四款重点谈的是师资

“为了帮助确保实现这样权利，缔约国应当采取适当措施，聘用有资格以手语或者盲文教学的老师，包括残疾老师，并对各级教育的专业人员和工作人员进行培训。这种培训应当包括对残疾的了解，以及学习和使用适当的辅助或替代性交流方式、手段和模式，教育技巧和材料以协助残疾人。”

看似都是跟聋人、盲人相关的，和我们最相关的是啥？聘用残疾教师。“包括残疾教师”这件事。而针对我们这个障碍类型，可不是说找到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去做教师。你说有没有？我们阿斯的伙伴去做教师的很多的，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阿斯已经去疾病化了。阿斯的伙伴去当老师不代表是自闭症孩子自己去当老师了。

那这个条款针对我们的适用性是在于，我们的心智障碍领域的自闭症孩子的家长作为最熟悉自闭症孩子状况的人，是可以去做特教老师的，他是可以去做残障事务、残障教学相关的校内的主管人员的。这一点特别重要，因为他更了解这个社群。

我们举几个例子，第一个：在北京最好的特殊教育学校是海淀培智，海淀培智的创始人就是马廷慧校长。而创始海淀培智的时候，马校长是在中学里当老师，已经是教务主任级别了，后来创建海淀培智，从全国、从全北京的教师，同时是心智障碍家长的里面就把马老师给派去了。她是典型的这样的从普校到特教岗位的一个开创者，现在已经70多岁了。

第二个部分，全国有好几位老师是示范性的老师，他们在推动融合教育中都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比如说在成都的钱丽老师。钱老师自己既是普校老师，同时作为家长，非常了解融合教育。在推动的过程中，她能够把两边的角色结合好，并且后来主动承担了学校中的资源教师的工作。

在唐山，蓝凤凰的创始人之一李秀霞老师，也是因为自己的孩子的状况。她离开了自己原来的学校，到孩子要上的小学里面去承担教师工作。既做一个科目的教学老师，同时还兼任了资源教师的工作，让这个学校变得更加融合。

这样的优秀的示范，它都是有效的推动融合教育的重要手法，公约中都把它列了出来，就是国际上也这么搞的，所以公约中才会有这样的举例。

05公约二十四条第五款的重点是终身学习

“第五，缔约国应当确保残疾人能够在不受歧视和与其他人平等基础之上获得普通高等教育、职业培训、成人教育和终身学习。为此目的，缔约国应当确保向残疾人提供合理便利。”

高等教育国家每年都有咱们所说的残疾人士的特考。全国有六所以上的高校，是收我们所说的残疾学生的。以前应该说心智障碍的学生非常少，但是现在多起来了。一些高职，所说的高职就已经是高校了——大专，像北京经济信息学院，这些学院都是收我们特教生的。

这些特教生可以在特殊教育学校为渠道。就是上完特校，可以参加考试上大专。也有在普通学校上到高中，然后去考这样的大专。每年都有这样的学生上学。包括我们还有一些音乐学校，比如说钢琴系，也对我们的孩子在招募上一些艺术类的学校，绘画艺术类的学校，对于招收我们心智障碍孩子都没有设限。这是非常好的进入到高等教育的机会。

比如说山西方舟的范老师，他的孩子是钢琴弹得特别好，是以钢琴为特长考上大学。三年大专毕业，非常了不起。我们还会看到，在未来的高职里面，应该讲学科可能不再是问题。因为我们已经看到了关于像信息学，就是所谓的IT——计算机的这个专业，早就开放给我们的很多心智障碍的伙伴了。

在这个信息学院里面，比如说阿斯倾向的一些孩子，他的学习成绩确实非常好。但是有的孩子学习的内容是什么呢？真的学习的内容就是相应的，比如说简单操作，比如说输入。他三年毕业以后，他就是为职业进行导向的。三年毕业以后，可能会被SAP公司聘用了，我们经常看到在SAP这样的世界五百强的企业里面，它每年都会有心智障碍青年员工的这样的专门的招收途径。实际上就是这类大专毕业或本科毕业的孩子，我们理解为是阿斯倾向的，不是普通的自闭症。

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我们看到高等教育，它不是被迫接收，但是在中国，现在这条路宽得很，很多学校都有接收。至于职业培训，以后是我们孩子们的主要战场，在生计解决问题上的一个重要赛道。这个部分，干这个事儿的就太多了，康复机构、成年服务都在干。我们的融易咨询，周海滨老师，带着这个最高端的团队也在干，然后他们录用的孩子都是去了世界五百强的企业里，也都做的非常好。包括我们所说的终身学习。

这些孩子们到了社会上，举一个例子，学习微信的使用，学习支付宝的使用。这对他们的经济安全是非常重要的。很多家长说学这干啥，不学他不花钱，最多花几张纸币，一学会以后，搞不好在线给我买个彩电回来。这都是真的，在行业里。

但是我们要看到未来的社会，一部手机的使用，只有服务和支持者不到位的情况下，会出现相应的这种混乱，但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作为一个天天把手机，iPad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的一个人，你去阻拦他的在线社交性，基本上拦不住。

如果孩子是属于那种特别喜欢手机的，你不如因势利导去教他真正的这些使用方法，使用策略以及安全使用的规则。同时，也跟大家说清楚，民法是保护我们这类孩子和家庭的消费状况的。如果出现了这个误购买或者是不当购买，民法中都是可以要求这个民事合同无效的。所以大家也倒不用有过度的担心。

所以在这一部分，它就涉及到了在信息社会里如何进行再学习，如何进行终身学习，我们不知道未来的30年还会出现什么新东西。你靠小学知识完全不够用的。那怎么办？学习。作为家长，我们保持一个学习的状态。作为全职工作人员，我们要知道为孩子的服务，为心智障碍者的服务，一定都是一点点来的，然后社会有变化了，各种知识就更新了。想靠原来的三招五招是根本不够用的，持续学习才能为心智障碍人士进行更好的服务。

谢谢各位，今天我们就讲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