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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依米星ABA
作者|卡哇伊
哇哇推荐语:
已得到原作者同意后转载。
这是一篇由普教老师写的文章,可能会有一些常识上的错误,比如阿斯伯格已经归为自闭症谱系障碍而不单独存在了。
但是为了让大家从普教老师的视角看看融合这件事,我们保持了文章的原汁原味。
我教过两个学前阶段阿斯的孩子。
带第一个孩子时,我还是新老师。
第一年带班,天天崩溃!
他无社交欲望,无规则意识。
因为没经验,我做任何事,都得特别关注他。
出去运动,别的孩子都在场地上玩。
他不见了,发现他时在种植园挖泥。
去四楼大厅大型全园活动,他吓得哇哇大叫,满场乱跑。
我在后面追,被他又打又踢,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我当时就哭了。
在教室里,他永远是自己一个人。
自己的玩具绝不出让,不肯交换分享。
有小朋友要一起玩,他就大叫或推人打人。
对阅读情感类课程完全无兴趣,上课时从不举手。
但对思维类兴趣高,不停地插嘴说答案,让别的孩子无法正常上课。
他可以正常交流、生活。
那个年代,我们还不知道阿斯,只称呼他这种孩子为特殊儿童。
我带这个孩子差点抑郁症,外加工作量大,还要开课做研究。
每周礼拜日的晚上,我都要大哭一场。
要不是有老公开解,我呵呵哒~
而孩子的父母非常骄傲,因为阿斯的孩子智商一般高一点,也就是数学思维方面比较好。
父母一直要求老师同情理解孩子。
数不清多少次,我与搭班一起放弃休息时间一对一陪这个孩子。
数不清多少次,我满幼儿园地找这个孩子。
数不清多少次,为他的攻击行为向被攻击的孩子家长道歉。
数不清多少次,掐灭家长集体要求孩子转班的火苗。
我日日惊恐,担心这个孩子丢了、受伤了。
甚至精神压力大到急性肺炎,从此伤了肺,每年必定复发。
后来到了中班,孩子们好带多了,我也从新老师状态中缓过来了。
其他孩子都在变好,但他依旧如此,我就开始怀疑他是否有特别的病症了。
我拍摄视频,问了大学导师,导师认为是孤独症。
导师还开导我说:“这个孩子其实很可怜,你只要忍受他三年,他却要忍受这个世界一辈子”。
我当时触动很大,开始和搭班一起有了理想——
既然我们无法给予他有效的治疗干预,那我们就改变他所处的环境。
我首先让他的家长来陪伴读书。
因为直到中班,他家长都不认为他有问题,还沾沾自喜他的智商。
结果才陪了一个礼拜,他妈就崩溃了。
替代我满场追赶的成了他妈,日日惊恐他打人的也是他妈,他妈直接就哭了。
我召开了家长会,对其他家长说:
“你们应该感到无比幸运,因为老天给了你们一个完美健康的孩子。所以,你们更应该体谅xxx父母的不容易,与这样的孩子相处,也是一种学习,而且是更珍贵的学习。”
我要求班里的每一个孩子学习如何与他相处。
尊重他喜欢孤僻的需求,忍受他的脾气。
在我不得不放下他们去追赶他的时候,能够乖乖坐好不到处乱跑。
保证自己安全,直到我回来。
中班的孩子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他们开始有同情心,也愿意热爱自己的同伴。
到后来,他们偶尔被他打了,也就是很自然地摸摸被打的地方,继续玩,当没这回事。
但是,这其实是对其他孩子极其不公平的!
有一次户外运动,他一个人占据一个滑滑梯。
有个女孩跟他吵起来,他一把推倒她。
我当时阻止都来不及,那时候真的非常生气!
我觉得:孩子们已经很包容你了,你就不能退让一次吗?还打人!
于是,我一把抓过他要他道歉。
他打我踢我,我这次没容忍,而是用尽所有力气钳住他、大声吼他!
他大哭大叫。
我大声吼:
推人很开心吗?
现在知道被人欺负有多难受吗?
你每次打人,别人就是那么难受!
那么疼,那么不开心!
凭什么大家都让着你?
我动静很大,把园长都招来了。
对我进行批评教育与师德教育。
我很委屈,我也替其他孩子委屈。
他们也还小,为何要这样忍受一个人?
什么都让着他,被打了还要不当一回事?
晚上我回家就大哭了一场。
老公说学校欺负我给我带这种学生,要不别干了。
天晓得我心里那时的煎熬!
我既觉得自己没错,又觉得自己错了。
自此以后,他的父母也跟我疏远了,转而和我搭班联系多起来。
他还是那样,但是他打人,我也不再激动了。
就这样到了大班。
9月开学那天他远远看到我,竟然跑过来拥抱了我。
我很惊愕,是的,惊愕!
问了才知道,上学期儿童节表演节目,我让他站了C位,他非常非常开心。
后来他就出去旅游了,学期结束都没回来。
这次九月开学,这个拥抱是他的感谢。
其实全园都知道,他跳舞很难看,很不协调。
我放C位,完全是虚伪地应付,但他很开心很开心。
我和他说话,问他旅游怎么样,内心却愧疚得不行。
我俩仿佛结束了一场长久的冷战。
至此,他愿意听我一些话了。
比如要发脾气的时候,我说一句“冷静下来,不要打人”。
他真的愿意忍,顶多扔个东西发泄或故意扔偏。
集体活动,他也开始愿意遵守规则,甚至和别的孩子一起玩。
父母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终于,孩子是会长大的,一天比一天好的。
而我也在成长,甚至更喜欢研究如何与他相处。
比如,每次排队我都牵他的手让他站第一;
会额外教他思维题,会让他教我围棋。
到了大班,我们班的孩子和家长都非常体贴他。
家长们会跟他打招呼,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别的孩子是故事书,会给他额外买本思维练习册。
我们和谐到毕业,彼此不舍。
上小学后,有一次他来看我。
那时候已经三年级了,我又带了一届孩子。
他是一个人来的,站在园门口。
我在带孩子们下午户外运动。
虽然他长大了,但我一眼就确信是他。
我让搭班帮忙看一下孩子,奔到门口和他说话。
他笑嘻嘻的,进来后就一把抱住我,很用力地抱着。
然后就走了,跑出去很远都没回头。
我在后面说回家小心呀,他也就嗯了一声,似乎很冷漠。
现在想想都很想哭,因为我知道——
他不是冷漠,他过得一定很不好。
如果好,他不会留恋这里,也不会回来抱抱我,寻找慰藉。
自此以后,再见到他又过了五年。
那时我离开幼儿园,出去社会混了两年,再回来继续当老师。
很多以前的家长孩子知道后都过来看我。
他也来了,和之前一样,一个人来的。
现在的他早就没了以前的大脾气,初中生一个,比我都高了。
我知道他社交不容易,故意摸摸他的脸逗他。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老师,我觉得大家都不喜欢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喜欢呢?”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双子座,能言善辩,但屁都说不出来。
别说阿斯的孩子社交力弱,实际他们比谁都敏感聪明。
鸡汤话对他们没用,反而还会让他们觉得假,觉得失望。
所以,我真的啥都说不出来。
我选择岔开话题,问他成绩怎么样,围棋还玩吗。
他兴致稍微好些,拿起幼儿园的玩具,一边玩一边与我说话。
天黑了才回家。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阿斯,不是任何人的错!
孩子会痛苦,所以一定要更爱他、包容他、接受他。
陪伴阿斯的人,很累!
或许那个老师,就处于曾经我那样的崩溃阶段。
就像这个世界,无论我曾经怎么替他改变环境。
等他进了小学初中,依旧会遭遇世界的不公。
他真的在忍受世界一辈子。
最后,有些事需要澄清。
第一,开家长会是征求了孩子家长同意的。
因为孩子当时攻击行为太频繁,其他家长强烈要求他换班。
第二,家长会时他们家庭没有参加,也是我提议的。
人都有恻隐之心,但前提是大家需要了解真相。
互相信任的前提是互相坦白。
第三,我不是圣人,家庭才是他最好的支持。
他母亲很了不起,认识到孩子的情况后,一直非常积极地配合。
孩子一发生情况,立马来学校亲自道歉。
在那个年代还学了烘焙,时不时带点小饼干、小蛋糕发给孩子们。
平时班里有什么活动,他妈妈也是尽心尽力,几乎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在照顾这个孩子。
第四,我至今都不了解阿斯的具体指导方案。
特殊儿童的概率一点也不低,每届都有一两个....
然而大学四年,压根没了解到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工作十几年,虽然每学期园方都有大量培训,但却从来没任何专家、课程有针对这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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