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乐乐。”
叫乐乐的孩子没有抬头。他把注意力放在玩具上，字母ABCD整齐地排成了一列。
开始口腔检查前，医生赵是民会先喊孩子的名字，以便孩子集中注意力。但这一行为似乎并不总能得到回应。
乐乐是一位自闭症患儿，活在自己的世界。自闭症（又称孤独症）是自闭症谱系障碍（ASD）的简称（为避讳“自闭症”这三个刺眼的字，圈内家长常常简称为“谱系”），是一种复杂的先天性神经系统发育障碍，包括社交互动障碍（有的伴有语言障碍）、狭隘兴趣和重复刻板行为、感知觉异常等症状。
为帮助家长及早发现孩子口腔的口腔问题，并及早干预，2022年1月15日，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儿童口腔科8位医护人员，受邀在自闭症儿童康复机构大米和小米上海李子园中心为特殊儿童做线下口腔义诊和科普。
（文中孩子姓名皆为化名）
医院之外
义诊活动在大米和小米上海李子园中心一层的活动空间进行，房间里摆满了玩具来安抚孩子的情绪。每一个孩子都独立地拥有义诊时间，熟悉的康复师、家长陪同孩子一起做咨询。康复师和家长间形成了良好的默契，对这些孩子的隐私绝对保护。
“常规的治疗和看诊方式可能并不适合这些孩子。一方面，孩子抗拒陌生环境产生情绪，家长无法将他带过来。另一方面，疫情期间，医院是一个高风险场所，所以我不建议此时聚集看诊，本次义诊也和机构老师沟通，把人员的数量、流调情况做好把关。”护士长丁琴表示。
赖光云医生的工牌上贴着花花绿绿的贴纸，这些是医生为了安抚孩子们的情绪提供的小道具。除此之外，医生们把检查口腔的镜子作为礼物送给每一位结束检查的孩子。
认知病灶
在休息室玩过玩具等待叫号，孩子们通常和家长一起进门。每次门关上重开前，牙科医生都要向康复师了解孩子的基本情况。
有些孩子非常安静，2岁多的噗噗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他全程配合，不管是张嘴还是和康复师一起做简单的游戏。
而安静却仅仅是病灶的一面，有研究表明，30%~50%的自闭症人士表现出多动症的症状，三分之二的多动症患者表现出自闭症的特征。而自闭症与多动症共患的概率达41%到78%。
赖光云医生接待的丁丁就是一个好动的孩子。他对进门本身就非常抗拒，随后不停地哭闹。在赖光云的建议下，家长把孩子打横抱了过来，医生这才看清了孩子的口腔情况。当然还有不少孩子，只能检查到有限的上牙或进行简单的外部观察。基本情况按牙齿编号做记录后，常常是医生和家长漫长的聊天咨询。内容五花八门，从牙色素、牙齿残缺到龋齿、刷牙习惯不等。
除了刷牙习惯，饮食习惯也是医生重点提醒的内容：多吃粗粮，少吃含糖且粘性强的饼干。护士长丁琴表示：“他要糖，你不给他，正常的孩子他可能就闹一下就好了。但对于特殊孩子，家长为了让孩子安静，他可能就会无限地给他——你要吃什么我就给你。”她认为，这也是特殊孩子龋齿问题较多的一大原因。
陪同孩子来检查的有母亲，也有不少夫妇一通前来。细声咨询，并记录部分建议，家长结束检查后一般会带着孩子向医生表示感谢，转身挥手告别。
“这次义诊对于我们自闭症家长就是一场及时雨。孩子对看牙一直不配合，去九院挂号又太难了，可能半年也挂不上，但是孩子又有龋齿不能耽搁，我们很感谢这场活动。”结束检查后，乐乐妈妈说。
结束基本检查的家长，会到汪隼副主任医师的台前进行咨询。他们中的部分会留下自己的信息，随后医院将为这些孩子提供治疗的绿色通道。“今天30多个孩子，需要全麻治疗的大约有6个，这个比例很高啊。”她总结。
据丁琴介绍，全麻下口腔治疗，主要适用于低龄、配合能力差、所需治疗牙数目较多的儿童。2016年由中华口腔医学会组织的“星星的微笑、口腔关爱行动”公益项目曾在全国各地开展，为100多位孤独症患儿进行了全麻下口腔牙科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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