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惊醒无数自闭症家长

豆瓣评分9.3，电影史TOP250排名16名。12月2日，时隔18年后，电影《放牛班的春天》重映了。这部被誉为史上最伟大的教育电影，讲述了一位人生失意的代课老师，面对一群被世俗定位的“坏孩子”，如何带领他们重新找到人生的希望和意义。

从干预的角度来看，这部电影亦值得所有自闭症家庭观看。它让我们看到，每一个“问题孩子”，也有自己的期待和渴望，尊重并支持他们的个性和需求，才是真正适合的干预方式。

问题学生

在乡下一所名为“塘底”的学校里，寄宿着一群顽劣、难以管教的学生。

这些学生身上汇聚了各种行为问题：不守纪律、逃学、伤人、撒谎、偷窃……

由于不可救药的表现，他们难以被主流教育体系接纳，甚至被公立学校开除，因此被束手无策的父母送到“塘底”——这间专门接收问题学生的特殊教育学校。

对于新来的代课老师马修来说，无论是学校还是学生们的情况都是未知的。马修是个失意的音乐家，努力多年，不见希望，人生谷底之际，来到这个问题学生的放逐地。

刚进到学校，马修就见识到了这些“坏学生”的威力。

直观的，马修目睹了学校里的神父被一个孩子的恶作剧弄伤眼睛，血流不止。

间接的，和马修交接的教师在临走前，给马修展示了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收走一名学生的烟，那个学生一剪刀下去，教师的手臂缝了10针。

之后，这些学生逐渐展露出更多“恶行”。

他们不懂得尊重人，会拿老师的秃顶编童谣调笑取乐；上课时不听课，在笔记上写下骂校长的话；课堂上扰乱秩序，老师只能发怒大吼才能压住；随意翻动老师私人物品，偷走马修房间里装着乐谱的包。

……

池塘底是阳光难以照射到的地方，阴冷，满是淤泥，给人希望全无之感。

这间问题学生汇集的学校被命名为“塘底”，意味着生活在这里的学生犹如处在满是污泥的池塘里。

犯错与处罚

顽劣、桀骜的学生，自然要用严厉的手段管教。

校长和老师们相信，对这些“坏孩子”，只适用一种教育理念：犯错、处罚。

这样的理念深深烙入学校管理者们的观念中。“处罚”也是老师和学生们唯一的沟通方式。

莫翰奇上课时在笔记本上写下“校长吃十斤狗屎”，校长发现后，嘴里直念叨，“犯错、处罚，关禁闭。”

和马修交接工作的老师临走时，告诉他：“一犯规，就处罚，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会懂。”

麦神父的眼睛被学生的恶作剧弄伤，没有学生出来承担责任，校长想到的办法是，让全体学生关禁闭。

他不在乎肇事者之外的学生是否无辜，在他看来，这里的学生没有无辜的，即使刑罚扩大到全体学生，也无不妥之处。

后来，面对更为顽劣、问题更突出的学生蒙丹时，校长也秉持疑罪从有的态度。

办公室里十万法郎失窃，他第一时间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曾有过偷窃行为的蒙丹头上，暴怒之下在办公室不断掌掴蒙丹。

持续掌掴半小时无果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校长凭借着主观认定蒙丹犯罪，报警把蒙丹送去了少管所。

等马修发现偷窃二十万法郎的罪行并非蒙丹所为时，蒙丹已经被强安罪名退学。

马修找到校长，希望澄清事实，可校长并不在意，“蒙丹就算今天不做出这样的事，以后也会偷盗。我们完全没办法改变蒙丹这种人。”

惩罚的滋味能让学生直接领教到犯错的后果，从而让学生减少犯错，形成正确认知。

从常识和逻辑出发，人们很容易认同这样的理念，但事实是，这样的理论模型没有给学生带来什么改变。

被校长责罚、关禁闭之后，学生们仍然要编出带着羞辱字眼的歌谣嘲弄校长；盖贺克仍在想办法报复处罚他的人；最为桀骜的蒙丹，因抽烟、打架、偷盗不断被关禁闭、体罚，但他没有认识到错误，只想着如何把这些处罚加倍奉还。

改变

学生们都是一群青少年，年纪尚小，道德观、价值观尚未成型，很多问题行为都是活泼爱玩的天性所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

学校的二十万巨款被人偷走了，校长没有证据，只好把罪行按在蒙丹头上。

直到结尾，麦神父在厕所某位学生藏东西的地方，发现了这笔巨款。问及偷钱理由时，学生回答：“我想买飞行热气球。”——之前，马修让每个人写自己梦想时，那学生写的是“热气球驾驶员”。

学生们不知道二十万法郎对学校意味着什么，失窃了会有怎样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的偷盗行为导致了另一个无辜的学生被怀疑，只是简单地将钱与自己的梦想联系到一起，于是做出偷窃行为。

学校里的麦神父被学生恶作剧伤到眼睛，血流不止。而那个学生只是因为之前犯错受了责罚，想以这种方式还击，并非带着让神父从此失明的目的。神父眼部流血，更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面对这些懵懂无知青少年，马修并未将他们当作无可救药的魔鬼，而是想办法引导他们。

神父眼睛被伤流血，马修的做法，不是继续惩戒搞恶作剧的学生，而是任命他为神父的特别看护。

既能让学生认识到自己行为酿下的严重后果，体会到羞耻和后悔，又让他为犯下的过错做出一些弥补，在赎罪中获得爱的回馈，学会承担责任。

马修也总是习惯看到学生们身上好的一面，让这些不爱学习又惹是生非的学生找到生活的乐趣，转移注意力。

学生编歌曲嘲弄他，他反而觉得孩子们唱得多好啊，也许可以组建合唱团。用音乐的力量引导、教化他们，帮助他们建立自信，减少恶习。

甚至合唱团里，每个“问题孩子”都有自己的亮点和价值。

唱歌跑调的学生，负责当乐谱架。

年龄最小的佩皮诺不会唱歌，马修就让他做指挥助理。

拥有着天籁之音的少年莫昂奇，在母亲眼里是一个偷盗逃学的叛逆少年，而马修则发现了他惊人的音乐天赋。

蒙丹因为偷窃手表被抓现行，校监老师将他强拖去关禁闭时，马修站在楼上大喊，“等一下！他可是我唯一的男中音。”

马修的热情也逐渐感染了一些老师，体育老师与他一起带领合唱团转入地下。不允许公开歌唱，他们就穿着睡衣在宿舍合唱，就连数学老师也加入了合唱团担任伴奏。

练习一段时间后，曾经在校长眼里决不可能改变的、冥顽不灵的问题学生们，似乎也改变了很多。

他们在唱歌时展现出专注又热爱的神情，他们被歌唱中包含的美妙力量驯化，逐渐学会了遵守纪律和规范，这些都是从前的教育中没达成的效果。

过去坚定持有唯惩罚论的老师们，逐渐放下了对学生的成见，态度柔和下来，少了严苛与厉声厉色，多了爱、理解与包容。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像马修老师在电影中说的，“永远别说永远，凡事都有可能。”“他是好孩子，需要被了解，仅此而已。”

马修后来离开了塘底学校，在一个差生学校里办合唱团没有给他带来名与利，像他来时那样，继续一个失意落魄的音乐家的生活，一辈子籍籍无名，没什么成就，直到人生结束。

他的合唱团领唱，曾经最为看重的莫昂奇，很久以后成为了著名的音乐指挥家。

和电影里的“问题儿童”一样，自闭症孩子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行为和情绪问题，不少家长的做法是暴力惩罚他们的错误。

而电影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当我们转变观念和态度，看到孩子情绪与行为背后的需求。根据孩子的需求去满足他们、引导他们。发掘发现他们独一无二的部分，并对这些加以利用，每个孩子都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针对自闭症孩子常常出现的各种问题行为，中山三院儿童发育行为中心主任医师邹小兵也曾说过：

“我想提醒家长们，大家看到孩子的情绪和行为问题，其实是表面，本质是社会交往的障碍。很多时候家长通过打骂的方式，可能在当下改善了这些行为，但却会带来副作用，也许会导致孩子接下来变本加厉。”

电影里有这样一句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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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而迷失的孩子们，向他们伸出援手，带领他们步向往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