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又称孤独症,是一种源于生物基础的发育障碍类疾病,涵盖了一系列复杂的神经发育问题。患有自闭症的儿童通常被称作“星星的孩子”,在我国,自闭症人数超过一千万,其中自闭症儿童的数量超过两百万。
也就是说,超过两百万个家庭面临了教育和治疗自闭症儿童的艰难任务,而养育一个患有自闭谱系障碍的孩子需要父母付出数倍于普通家庭的心力和耐心。
一些研究也发现,许多自闭症儿童在饮食方面表现出多样的异常,比如消化不良、肠胃疼痛、极端偏食、拒绝食物或贪食等。这些特征在他们的早期发育阶段就已显现,不仅影响了他们的营养状况和体格发育,也使得父母们陷入了对于喂养和饮食方面束手无策的困境中。有些甚至干脆姑息放任,让他们保持在偏好的饮食模式中。
自闭症儿童偏食的原因可能与他们的嗅觉和味觉异常(迟钝或异常敏感)有关,也可能是重复刻板行为的一种表现。此外,还不能排除胃肠功能失调导致的儿童饮食异常。姑息放任或者喂食不当往往会使得这些不良的饮食行为变得相当顽固,甚至可能会加重症状。
大量研究表明,自闭症儿童的胃肠道症状的发生频率显著高于对照组。那些经常感到腹痛、腹胀、腹泻,以及排便评分较差的自闭症儿童,其社交退缩、刻板、多动以及烦躁不安的程度会更为严重,而且胃肠道症状的严重程度与自闭症的程度呈正相关。这些症状的发生可能是由肠道微生物群的功能差异所致,比如肠道菌群产生的代谢物影响了神经信号的传递,导致胃肠道症状的发生。
在行为方面,自闭症儿童对于食物有着非常明显且强烈的偏好,他们会对某些食物的种类、性状、质地表现出极大的执着,同时也会对另一些食物表现出极度的抗拒。例如,他们普遍偏爱米饭、面食、奶类、冷饮、膨化食品等,但不喜欢肉类、水产、蔬菜、水果等。有些自闭症儿童只吃素不吃荤,有的只吃面条拒吃其他食物,有的只吃深颜色蔬菜,有的甚至每天只吃一种蔬菜。
自闭症儿童会接受谷类食物的三分之二,而对于其他食物,他们只会接受一半不到。此外,他们对于食物的摆放、器皿和温度等也会格外关注。这种高度的选择性表现出自闭症儿童对于食物在新环境、新事物以及新形式上的抗拒,这与他们刻板且抗拒变化的行为特质相一致。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自闭症患者普遍伴随着胃肠道疾病。比如肠道淋巴结肿大、肠黏膜异常、反流性食管炎、慢性胃炎、慢性十二指肠炎以及分解糖类不足等,其患病率在9%到90%之间,这些症状会加重社交退缩、刻板、易怒和多动等行为问题。这些合并问题可能与这类儿童肠道菌群失调、食物过敏以及肠道消化酶水平低下有关。
许多自闭症儿童通常伴随便秘、腹痛、腹泻等肠道症状。与此相吻合,不少研究发现,自闭症与肠道菌群的失调密切相关。肠道菌群是指人体肠道内的各种细菌,据估计,人体肠道内有100至1500种不同的细菌,总数近100万亿。
自闭症与肠道菌群失调的关联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讲:
脑肠轴:
脑肠轴是连接大脑与肠道之间的双向应答系统,由神经、内分泌和迷走神经介导,负责连接大脑的情感认知和外周肠道的功能。我们认为肠道是人体的“第二大脑”,许多大脑的神经因子和神经素都在肠道产生,会影响从大脑发育到神经疾病进展的所有事件。
益生菌:
肠道内的益生菌会产生短链脂肪酸,可以加强肠道的屏障功能,减轻食物过敏对大脑的损伤。
有害菌产生的代谢产物:
一些有害菌在肠道内产生的代谢产物可能导致孩子注意力不集中、冲动等问题。例如,真菌过度生长或小肠细菌的过度生长可能导致一些兴奋、冲动的情况,表现为行为不受控制,这些情况都与肠道密切相关。
因此,注重肠道菌群的平衡与调节,养成良好的饮食行为习惯,对于自闭症及其他与肠道密切相关的疾病的预防和干预都显得十分重要。
自闭症饮食干预方面,饮食疗法一直存在争议。一些限制性饮食疗法(如无麸质/无酪蛋白饮食、生酮饮食等)在限制食物摄入多样性的同时,也会限制肠道微生物的多样性。对无酪蛋白和无谷蛋白饮食的评估研究显示,入组自闭症儿童的注意功能、睡眠、行为特征及排便行为没有任何改变。此外,有研究发现,服用含有Omega-3主要成分二十二碳六烯酸(DHA)和二十碳五烯酸(EPA)的鱼油后,自闭症儿童的症状得到了明显改善。然而,对于Omega-3的确切效果,目前尚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
近年来,随着微生态学的发展,发现益生菌能够通过产生黏蛋白加强肠道屏障、平衡肠道菌群、产生消化酶并调节免疫反应。一项对伴有胃肠道不适的自闭症患儿使用益生菌Delpro®干预21天的研究显示,除了改善胃肠道症状外,自闭症儿童的孤独症治疗评估量表的所有方面(言语/语言/交流、社交能力、感觉/认知意识、健康/身体/行为)都有所改善。
因此,相对于限制性饮食,益生菌疗法可能是一种更好的替代疗法,能够增加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对于自闭症及其他与肠道密切相关的疾病的干预具有积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