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概念上讲,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其DNA影响着自身的诸多方面,从终生患病风险到个人的口味、偏好,以及形体外貌。这些遗传易感性构成了我们的“免疫水壶”中的第一层。一个人幸运与否取决于这一层的高度,它决定了你的身体还能有多大剩余空间来接受其他层的“填充物”。
第一层:遗传易感性
有些人生来免疫系统强大,即第一层只占了“水壶”中一小部分空间,有些人则恰恰相反,他们的“水壶”剩余空间有限,因此容易出现病毒感染、两餐间血糖调节困难、过敏和自身免疫反应等诸多问题。尽管很多人先天携带哮喘、食物过敏、心境障碍等疾病的基因,但它们通常只会在接触到特定环境或饮食时才被激活显现。并且,即使它们被激活,“水壶”在没有被其他层灌满溢出前,身体也不会有所反应。例如,某个人有乳糜泻(celiac disease)的遗传易感性(该自身免疫疾病会在第八章里进一步详述),但除非他同时伴有小肠通透性增加并且吃了含麸质食物,否则就不会出现相应的症状。
第二层:营养缺乏、不足和依赖
我们送入口中的每样东西,从一片菠菜叶到一份馅饼,都会化为供给体内细胞和器官正常运作的养料。吃太多食物和精制碳水化合物会导致肥胖症、炎症、高胆固醇、胰岛素抵抗、糖尿病、高血压等疾病。营养物质的过度摄入也会带来危害——食用过多的蛋白质会导致便秘;过量的钙会引起肾结石。但是,如果我们给身体提供的食物过少,或吃太多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不仅会让大脑和肌肉处于饥饿状态,同时还会导致免疫系统缺少所需的营养,使其复杂的防御和修复机制受到破坏。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营养缺乏是由于食用过多的加工食品——特别是淀粉类和含糖零食——让体内葡萄糖含量超负荷的同时,又没有摄入足量的含有必要维生素和营养成分的天然食物。还有一些营养缺乏问题与基因有关,如遗传性代谢紊乱(如乳糖不耐受或麸质不耐受)会让患者失去消化某些特定食物的能力。
双相情感障碍或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我遇到的许多患者不是营养缺乏(nutritionally deficient),而是营养不足(nutritionally insufficient)。比如,一个孩子的化验结果显示他体内的维生素D——强化免疫系统的关键维生素——比正常值低一些。为了进一步了解他的健康状况,我从代谢、生化和营养方面为他做了综合评估。这些评估结果或许就会表明,对于那些生活在特定环境、持有特定基因的人来说,正常低值的维生素D水平是不够的。这种不足实际上可能就会导致自身免疫增强,即人体的免疫系统开始把自身的组织和细胞当作外界入侵者来攻击,却忽视了病毒、细菌或癌细胞等真正的威胁(有关自身免疫这部分,本章稍后会另作详述)。我见过免疫失调的患者,他们的初步化验结果都显示相关营养值处于“正常”范围,直到做了进一步的检测才显示为“不足”。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营养支持疗法后,他们的免疫功能都得到了改善。另外,我关注的不仅仅是营养含量,还有各营养成分之间的关系。比如,如果我的一位患者有了双相情感障碍的表征,且他的化验结果显示犬尿喹啉酸含量偏高,那我就会推断出该患者可能有功能性维生素B6缺乏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犬尿喹啉酸需要通过活性形式的维生素B6才能得以代谢。如果尿液里的犬尿喹啉酸含量高于正常水平,就说明没有足够的维生素B6将其分解。而且,维生素B6缺乏还会导致剧烈的情绪波动、妄想等心理症状,这些都是双相情感障碍或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依赖和不足因人而异
这个化验也能够说明,我们大多数人都对1~3种营养成分有依赖性,这意味着每一个个体(及其大脑)都需要更高水平的某种特定营养来维持其最佳功能效用。例如,你可能比我需要更多的锌、我可能比你需要更多的维生素B2以维持机体最佳功能。依赖和不足因人而异,与此相关的一个概念叫作生化独特性(biochemical individuality)。你的免疫系统能正常运作固然很好,但要想让其达到最佳运作状态,你就需要满足自己的生化独特性,那时,你身体的感受也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