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家庭出现一个自闭症(孤独症)患者,无疑会成为压在家人身上的重担。大多数自闭症患者在成年后不具备工作能力,不少父母都担心自己年轻时还能照顾孩子,等自己年龄越来越大,孩子又该怎么办?近日,媒体报道的一位年过七旬后,面对已成年的自闭症儿子,父亲陈先生愈发觉得心余力绌。这种无能为力,并非来自于精力的衰退,首先来自于时间本身。
故事缘起
孩子是一名中重度自闭症患者,一生需要他人监护。陈先生明白,他们在世的时长,永远不可能长于孩子,他也想不出,一旦有一天他不得不撒开那双终被他紧握的手,谁来牵引着他的孩子,给他一个住所,代他打理人生?
陈先生说:“我需要在我走之前,为孩子找一个稳定的寄养机构、一个有爱心、有善心的监护机构(人)、一个可靠的信托机构。”
三十多年来,父亲与儿子的自闭症对抗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这位一生都在为自闭症孩子权益奔走的父亲,如今已经70多岁的陈先生,白发苍苍。作为最早一批与自闭症战斗的家长,在他身上,浓缩着第一代自闭症家长的人生缩影。
推动自闭症孩子权益保护路上
在推动自闭症患者权益保护的这条路上,虽然充满了艰辛,但一直在不断好转,这和这位父亲以及很多同病相怜的家长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后来,作为发起人之一,陈先生和数名自闭症儿童家长,成立了家长联谊会。家长们四处奔走,为自闭症儿童争取接受教育、获得尊重的权利。
带领自闭症儿子经历了十几家公办、私立、幼儿园、辅读学校等寄养机构的轮番磨难后,依然无法在其中呆长久,父亲的无奈也显得特别焦虑,尤其是如今在儿子成年后,能够接纳他的场所愈发有限。
说起自闭症患者,公众往往将他们与“天才”相提并论,也有不少影视作品把自闭症儿童描述成在绘画、音乐等领域有突出表现的“天才儿童”。实际上,现实中只有极少部分自闭症儿童有一些优于常人的表现,大部分自闭症儿童的智力往往偏低,在生活中常常表现为不愿和人交流、整天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生活自理能力差等,严重的还会有自残或者暴力倾向。
与此同时,《中国自闭症教育康复行业发展状况报告3》数据显示,自闭症发病率逐年上升,报告援引美国最新统计,自闭症儿童发病率已由2009年的1/88,上升至现在的1/45。报告称,中国自闭症发病率达0.7%,目前已约有超1000万自闭症谱系障碍人群,其中12岁以下的儿童约有200多万。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家事”,而是困扰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公共问题”,且亟需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最佳答案”。
国内第一批自闭症家长,已经到了自身精疲力竭的时候。“我绝不能倒下,”这是他们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这个信念支撑着如今已满头白发的第一代自闭症患儿家长,继续为孩子奔走、呼吁,“我不能呆在家里,呆在家里,我会崩溃。如果我崩溃了,孩子绝对完了。”
但是,家长终会于先于孩子一步离去。作为社会边缘群体,自闭症患儿往往容易被主流社会忽视,所以,要解决这一问题,最重要的是让这些“来自星星的孩子”回归到主流社会中。可是,现实生活中,他们的“回归之路”却障碍重重。
“养老院嫌他小,孤儿院嫌他大,放精神病院孩子害怕。”电影《海洋天堂》中的这句话,道出了大龄自闭症患者家长面临的难题。
自闭症防治、教育保障的公共资源往往面临供需不平衡
究其原因,一方面,社会对自闭症患儿的接纳程度与愿景仍然有不小的差距,对孤独症患者和家庭的社会性歧视还普遍存在。例如,有些自闭症患儿即使进入普通学校学习,仍然会被看作“另类”,从而受到其他学生和学生家长的排斥。
另一方面,自闭症防治、教育保障的公共资源往往面临供需不平衡和分布不均衡的问题。在广大农村地区,自闭症防治和教育的资源短板问题更加严重,一些自闭症患儿只能呆在家等待病情恶化。哪怕是城市,也存在优质机构缺少以及患儿排队康复的矛盾,尤其是到了自闭症人士成年,极少有工厂愿意招收自闭症人士,哪怕是免费的。
因此,不断完善对自闭症患儿的公共责任和社会关怀,以及对于自闭症人士全生命周期体系的建立势在必行。
(注:文中部分内容来源新闻晨报,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