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电加油站 | 成年转衔及就业支持行动研究报告解读

为更好地探索心智障碍者成年转衔和就业支持服务，深圳市自闭症研究会在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和周大福慈善基金会的支持下，开展了“心智障碍者成年转衔及就业支持服务的可行路径和供给方式”的行动研究。并于2023年12月16-17日“跨越时间的对话-孤独症服务行业创新与可持续发展论坛”上，进行了本次研究成果的发布。调研总负责人黄裔博士在会上对本次研究做了详细的阐述，为与会的100多家机构打开了成年转衔与就业支持服务的思路，开拓了新的服务视角。

01研究背景

工作是大部分成年人日常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也是大部分成年人自我发展，参与社会和构建社会关系网络的主要途径。《残疾人权利国际公约》第27条重申身心障碍者应当在与他人平等的基础上享有工作和就业的权利。从正常化的视角出发，支持身心障碍者获得工作体验、融入职场、稳定就业也应当是成年身心障碍者公共服务和社会支持的重要组成部分。

深圳市自闭症研究会于2020年展开大龄、成年心智障碍者的生存现状及需求调研（2020调研），发现当前对成年和接近成年的心智障碍者的公共服务和社会支持非常薄弱，可得性、可及性、专业性和持续性均不足；在此基础上，研究会于2021-2022年度聚焦心智障碍者的就业支持，以正在开展的职业重建计划为基础，进行心智障碍者职业素养现状及培育方向的调研（2022调研），发现实践中个人职业素养、工作环境和工作适应三个方面形成互动三角，能够促使该互动三角良性运转的根本内部动力是心智障碍者的工作意愿，重要外部动力是自然支持。

当前就业支持实践中存在的显著问题

一是就业支持中使用的评估工具无法有效评量心智障碍者的职业素养，评估结果对就业支持不具备充分的指导意义；

二是对工作环境的分析不足，过于强调工序分析的同时忽视对工作内容、人际关系、物理环境、工作性质等方面的分析；三是职业训练和就业支持服务过于强调服从性，未能充分尊重心智障碍者的自主自决，抑制了心智障碍者工作意愿的形成。

在以上调研的基础和服务的实践探索上，研究会于2022年将原有的心智障碍者职业重建计划调整升级为“职场独角兽”心智障碍者就业转衔计划（职场独角兽计划），通过设计不同形式、不同强度的职业探索、职前培训和就业服务，支持心智障碍者在真实、自然的工作环境里逐步了解工作的概念和意义、形成自主的工作意愿，并在有支持、有退路、容错率较高的真是工作环境中循序渐进地提升自身的职业素养和工作技能；同时配套设计和优化相应的评估工具及方法，以生活品质八大领域为框架设置多样化、可评量的目标，在更长的时间周期内、在多元的真实情景中评量和呈现心智障碍者的现状及发展方向。本研究报告就是对以上服务的行动研究，在实践中探索，在研究中改进沉淀。

02研究设计

理论框架：在正常化理论的脉络下再思考心智障碍者的生涯发展及成年转衔,根据以下三个研究问题，进行研究设计

1.如何通过合理的服务设计和衔接最大化职业探索及工作体验机会的可得性和可及性?

2.如何更有效地营遗有利于心智障碍者发展的环境，并动员环境中已存在的资源为心智障碍者的发展效力?

3.如何运用具有科学性的、可验证的专业工具评价和是现心智障碍者的综合职业素养的水平及变化历程?

本次研究方法及对象：

1.对以往及近期的个案服务资料、专业工具开发和测试过程中的资料进行次级资料分析；

2.对23年8月就业支持服务中的五个不同的服务场景进行非参与式/参与式观察；

3.对三个长期服务的个案进行个案研究分析

03行动研究产出

基于对背景及研究设计的思考，研究会服务团队采取了“服务供给、专业发展、资源拓展”三个层面的行动，也得到了相应的产出。

服务供给

研究会根据支持形态、环境开放程度、职业规范化要求三方面的不同，设计了更多元的服务形式，并将服务划分为四个阶段：职业觉醒阶段、职业陶冶阶段、职业体验1阶段、职业体验2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发展目标和指标。

专业发展

在专业发展层面，研究会设计和优化对个人职业素养和工作环境的评量工具，并在服务过程中进行测试和修正。设计的思路从最小限制、在自然情境中可观察、能够反映差异和变化，并且避免专业中心主义，最后还要用可用性。经过大量题库的开发设计、结构优化、实践服务的测试反馈，最终产出了一套职业素养评量工具，包括题库、职业素养评量表、反馈表等。

资源拓展

资源拓展中研究会采取了链接更多元的用人单位资源，开发尽可能多样化的工作岗位和职场环境这一行动来回应“如何更有效地营造有利于心智障碍者发展的环境，并动员环境中已存在的资源为心智障碍者的发展效力”这一问题。行动后的产出是一套环境评量工具。

这套工具的开发和试用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要看到环境的弹性，即

1.只要在“物理环境”“人际关系”“任务性质”中找到合适的平衡点，即便是完全开放的环境也有可能达成足够的包容和安全，并同时让心智障碍者获得更丰富的体验。

2.成年转衔类的服务可以发生在社区中的任何地方。

a.有一个场地、一个服务实体或一个“项目”--如庇护工场、烘焙工坊、日间照料中心等并不是提供服务的前提条件；

b.心智障碍者也不是一定要规律性地到同一个地方才能获得服务。

04行动研究的阶段性成效

本次行动研究的阶段性成效有以下三大方面：

一拓宽了对服务的想象

1.成年转衔及就业支持服务可以走进广义的社区，种类和形态也可以更具有多样性

2.改变了服务设计的中心和目标导向，从“这项服务要实现什么目标”转向“这个人想通过参与这项服务达成什么成果”

二从“正常化”的视角营造合宜的环境

1.服务嵌入社区，而不是于一个“机构”或“场地”

2.灵活运用服务“阶梯”，为潜在的支持资源创造多样化的参与形式

3.和资源方建立平等的关系，展开建设性对话

4.向自然支持者传递理念，并向他们学习提供支持的方式

三避免专业中心主义的偏见，

营造更平等的权力关系

1.形成了清晰、明确、具象且在较大程度上具有包容性的服务“门槛”

2.职业素养评量工具的指引和使用方法能够有效避免基于个人或专业中心主义的偏见

3.在服务的进程中更精确地反映心智障碍者职业素养水平，在更大程度上将心智障碍者本人的意原纳入服务设计的考量

05下一步发展方向

基于这一阶段试点服务和行动研究的发现，成年转衔和就业支持服务在下一阶段的发展分为两条并行的路径：

第一，研究会将继续推进试点和示范服务的优化、迭代，主要侧重两个方面 ：

a.着重探索服务“阶梯”两端的服务发展。鉴于处在这两端的心智障碍者可能面临更加多元的需求和复杂的处境，我们在服务发展中会尝试更多的运用个案管理的工作方法，将更多地资源链接到成年转衔和就业支持服务中。

b.持续优化职业素养和环境评量工具。目前职业素养评量的“题库”和环境评量的指标描述都是和真实的情境及经验密切相关的，也会随着社会环境和风貌的变化而变化。因此，这两类工具需要进行持续、阶段性地更新，也将尝试邀请不同地区的同行机构进行共创，或针对特定地区开发符合与本地社会生态相符的评量标准。

第二，研究会将更加积极主动的推动服务的规模化发展。

通过输出服务模板、培训和督导，为同行机构赋能，推动成年转衔和就业支持服务在更大范围内的可得、可及；并通过储备专业人才和动员社会资源，推动成年转衔和就业支持服务的可适、可接受和可持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