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如何书写ADHD和神经多样性人群?请不要担心,笔者并不是想要指摘任何有关于ADHD人群的创作。创作是自由的,它仅仅有关于创作而非其他。笔者想要探讨的,是“书写”。
“先抑后扬”的行文方式也无可指摘
笔者曾经半开玩笑地“总结”过许多有关于ADHD的文章和分享的行文逻辑,文章的末尾往往都会落在“和解”或者“释怀”这样的字眼上。
诚然,确诊、服用药物和对新“身份”的重新适应对于个体来说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从叙事角度来说,“先抑后扬”的行文方式也无可指摘。
但是,对于许多神经多样性群体和他们的家庭而言,这样的分享无疑是一种二次伤害。人与人之间天然有着原生家庭、智力、受教育情况等等的差异,在神经多样性群体中也是如此。
除了共享“神经多样性”的特质以外,神经多样性群体内部的差异远远大于共性,引入客观条件的差异之后更是会导致群体内各个体之间的差距不断拉大。
而千篇一律的书写又怎么能概括整个群体的处境呢?
在社交媒体上,人们往往倾向于将那些美丽的、闪耀的成就公诸于世,使得接受信息的观众极易站在“结果”向前推论,而忽视过程中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种种。
在“结果论”导向的舆论里,神经多样性群体除了客观障碍以外,还不得不面对许多社会交往中的难题,比如难以启齿的“出柜”困境:人们不了解同性恋情的时候,便认为那是“变态”;人们不了解ADHD,便认为那是“懒”。你如何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注意力涣散、效率低下、容易半途而废是一种天生的障碍;而你又如何让社会接受,你的思维发散、难以“管教”、不按常理出牌是一种难以“克服”且需要被接受的特质呢?
这只是一个笔者能够想到的例子,在许许多多笔者不够了解的领域,神经多样性人群面临的障碍无处不在。
神经发育障碍的科普有着不可置疑的积极作用
社交媒体只是轻飘飘地告诉世人那些有关于“和解”的美好故事,似乎除了“和解”和“虽然我是ADHD但……”以外的故事都没有权利被书写和宣扬。
社交媒体和互联网上对神经多样性/神经发育障碍的科普有着不可置疑的积极作用,但是,在知识普及之外,看似理所应当的叙事实则暗含了太多幸存者偏差,真正应该被探讨的问题却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